“哦你说小吕啊,我们一直叫他这个,一听大名没反应过来。”兰医生说。“嗯。”靳宜垂着眼睫,“他现在在哪?”“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挺久没联系了。”兰医生奇怪道,“不过你怎么问起他来了?”靳宜:“一点私事。”兰医生没细问,她这边对着一堆棘手的数据,头晕的要命。又说了几句,兰医生承诺结果出来会立刻打电话通知,靳宜看着昏迷的靳止晏,到最后也没告诉她靳止晏的反常。兰医生在靳宜父母离世便退出了研究院,可她曾经是参与其中的一员。她话中的真实程度,暂时存疑。靳宜甚至不敢深想。兰医生是研究工作的其中一员,靳止晏和他近些年的身体健康都由她来掌管。如果她有什么目的……他止住思绪,抿了下唇。靳宜在阳台吹了吹风。他身上仍只穿着那件衬衫,因为刚刚靳止晏的一番折腾,衣服变得皱皱巴巴,全是杜松子酒的味道。味道和人一样霸道。他小幅度笑了一下,很快收回,忽然很想抽根烟。他是会抽烟的,也在靳止晏身上闻过烟味。只是有次抽烟被靳止晏撞见,靳止晏脸拉拉个老长,明明抽烟比自己还熟练,却臭着脸让他不能再抽。靳宜不给他面子,故意说:“你抽就可以,我抽就不行?”后来他没在靳止晏身上闻过烟味。靳宜又抽过两次,莫名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也戒了。算了。靳宜放弃抽烟的想法,继续在阳台吹风。靳宜大脑乱得很,他想到在安花镇时,白心那句不清不楚的话。“你可是no1!这是我们都比不了的,我们都是失败品啦。”no1大概是001号的含义。至于失败品……更是字面意义。靳宜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死亡播报音,又想起记忆中穿白大褂的人。他从小接触制药行业,父母更是研究院的一员。他们这个领域仿佛是“希望”的代名词,治病救人,也变成他们必要的责任。可一旦身份改变,自己变成被研究的一员,身边一切熟悉的人都变成了敌人,靳宜谈不上什么心情。被欺骗?被背叛?还是别的。靳宜说不上来。幸好靳宜对所谓的亲人感触不深,唯一称得上牵挂的人正躺在他的卧室,一转身便能看见。这么想着,靳宜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阵刺骨地寒风凶猛吹来,摆在阳台的花不堪重负弯了腰,靳宜怕冷,拢了拢被吹起的衬衫,准备回去。刚要转身,靳宜脚步一顿,抬头朝天上看去。漆黑一片的天空多了零零星星的白点,几个眨眼间变成一片,正有序的缓缓向下落。不是星星,而是轻而柔的雪花。靳宜望着天空伸手,雪白的手掌接过雪,只是一刹那,雪花消失不见。下雪了。他弯唇笑了一下。心想,该让某人也看一看的。--------------------十万字啦,这本剧情也算是小小挑战舒适圈,深知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谢谢大家的包容,谢谢大家看到这里~鞠躬。你发什么疯29靳止晏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绵长,风掀起靳宜的衬衫,露出里面劲瘦的腰。靳宜皮肤真的白,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颈在深夜里格外醒目,白的发光,和雪一样。靳宜正在打电话。网上的舆论每分每秒都在变化,靳氏背后有人盯着,舆论已经从兄弟恋演变到靳氏集团矛盾。真的掺假的,评论区谩骂声不断,摆明了要弄死靳氏。王雷发现热搜立马给靳宜打电话。热搜的照片他看了,他坚信两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没往那方面想。比起这个,有个事更让王雷来气。“风华荣那边有毛病吧?这头刚传出来靳氏有问题,那头就宣传新品发布会!”实在是套路太过熟悉,王雷扯着嗓子骂,“别的没学明白,营销学的倒是好。”骂完王雷又纳闷,“他们之前只敢搞小动作,现在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老虎不发威就当我们是病猫?”靳宜淡淡道:“他们是故意的。”“故意什么?”王雷皱眉,“不是,他们疯了不成?不怕咱们弄死他们?”王雷没参与过公司间假惺惺的交涉,身上匪气仍存。靳宜懒得纠正,抬眼看着天空上的雪花,把靳铭前几天来找他交谈的事说了。靳宜没说太详细,但王雷不是傻子,不仅听懂了,还联想到这次事件,低声骂了句“卖国狗”。风华荣本家是做国外生意的,和靳氏这种研究员出身的路子不同,紊乱开始,靳氏投入大量资金研究抑制剂,而他们依赖国外。这就导致了风华荣价格比比高升,没两年便萎靡不振。风华荣看不惯靳氏很久了,以往只敢在背后小打小闹,这次突然明着来,必定是背后有了底气。王雷:“靳铭那傻逼有病吧?没事闲的帮竞争对手?”那份合约的任何一条都是巨大利益,靳氏骨子硬没同意,可其他公司巴不得签。靳宜抬手接过一片雪花,盯着它逐渐消失,笑了笑,声音却很冷:“靳铭在逼着我签约。”王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骂了句“汉奸”。靳铭怎么说都是靳家人,不会傻到将所有利益推到别人面前。估计只给了风华荣其中的一条。拿风华荣当棋子,让靳宜感到威胁,威胁的方式告诉靳宜不管靳氏现在多强大,这份合约落在别人手中,靳氏就什么也不是。他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靳宜眼睛越来越冷,正要开口,肩上腾地一沉。靳宜愣了愣,看向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偏过头,“……你醒了?”王雷:“啊?什么醒了?”“没事。”话是对着电话说的,眼睛却始终看向靳止晏。靳止晏的身型很宽,外套是他身上那件,披在靳宜身上显得格外大。靳宜整个人都被罩在里面,感受上个人留下的余温,暖烘烘的。夜晚原本很黑,偏偏下了雪,漆黑的夜晚被雪照得发亮,亮到靳宜足以看清靳止晏的五官。眉骨深邃立体,眼睛是碧蓝色的,几捋金黄色的碎发搭在前额,很混血的长相。靳止晏前些年五官没长开,再怎么凶都有种小屁孩的感觉。现在不是了,现在不做任何表情也觉得凶,威慑力很强。靳宜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前没想过,现在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更不会想。可他很笃定地认为,靳止晏的父母一定很好看。或许是性感的金发美女和内敛帅哥,也或许是肆意张扬的金发帅哥和温婉美女。只有很好看的父母,才能生出靳止晏这种长相的小孩。靳宜没比靳止晏大多少,但由于心理早熟和照顾靳止晏太久,总带着长辈的心态。他看着靳止晏,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正想着,靳止晏开口,威慑力顿时没了。“我胳膊疼,被疼醒了。”语气委委屈屈的。靳宜瞟了眼胳膊,没吭声。之前还说胳膊不疼呢,这会又知道疼了?看来真醒了。见靳宜不心疼自己,靳止晏暗暗难受一阵,转移话题,“哥,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靳宜:“处理公务。”靳宜这才想起自己打着电话。可怜如王雷在电话那头默默等了好一会,总算听到宜总的声音,结果宜总蹦了三个字。“先挂了。”王雷:“哎等”等字卡在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