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逸心中一动,陆云野那样古板的人果然对迪厅很排斥,立刻道:“你不喜欢吗?”“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云野缓缓道,“只是有点担心你,如果你想来,让我陪着,好吗?”alpha的声音很柔很轻,像是怕吓到了他。这种慢吞吞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小奶锅,他突然很想喝一碗奶白的鲫鱼汤。时逸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某些信念又开始崩塌,他嘴硬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我在追求你,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陆云野握住他的力道更大了一点:“所以不要在外面说你单身,小坏蛋。”“我总不能一直要你陪着,”时逸蜷起冰凉的指尖,“你给我养成这些坏习惯,以后……”以后戒不掉了怎么办?窗外有车子呼啸而过,陆云野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更紧地攥住时逸的指尖,试图传递一点点温度。后视镜里看见oga清俊的侧脸,陆云野暗自芋沿。叹了口气。他知道时逸不肯信任他的原因,半年前是他在时逸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一个心爱的oga,还暗示他不要动歪心思觊觎陆家的财产,没想到回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等回到别墅,陆云野径直上楼回了书房。时逸换好衣服出来,只看到王叔将一个精致的瓷盆端上桌,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陆先生今天晚上亲手做的,”王叔替他拉开椅子,“说时少爷回来肯定会饿,要喝一碗垫垫肚子再睡觉吗?”鲫鱼被很小心地去掉了鱼腥线,丝毫没有让人不愉快的味道,鱼汤入口鲜香,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时逸想到陆云野笨拙地捏着锅铲的样子,突然感觉有点不是滋味。就算是要彼此冷静一下,也不应该用这种让人伤心的方式,时逸做惯了五好青年,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遭受谴责。与此同时,楼上书房里。陆云野连着电话会议,屏幕上赫然就是秘书部正在闹病退的几个员工们。“前几天的收购谈下来了吗?”陆云野问道。“陆氏的前十大股东里已经有五人确定转售股票给逃兔,”唐仪依旧画精致的妆容,脸上自然毫无病气,“逃兔的股东一直是海外匿名状态,他们不知道背后是您。”“收购比例是多少?”“目前是百分之二十。”和陆景彦的持股比例相当了。陆云野沉吟,他手里有陆氏集团35%的股票,已经是最大的股东,早就想从那些老狐狸手中把剩下的股票收购过来,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才一直没有行动。陆景彦上位后他们看到了陆氏的不确定性,竟然主动找下家脱手股票,价格相比鼎盛时期大打折扣,价差全进了陆云野的口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薪水开双倍,唐仪备案到时候报给财务部。”陆云野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陆总……您还好吧。”有个小秘书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他们都是陆云野亲自从各个领域挑来的人,这个老板除了看起来凶点,要求严格点,在其他方面丝毫没有亏待过员工,比起喜怒无常的陆景彦,他们当然更希望陆云野回来。陆云野的心思却在楼下的oga身上,时逸这会儿应该喝完汤了,指不定怎么纠结呢,等下自己又有的忙喽。他下意识勾起唇角:“好的很,等会还有事,先下了。”陆云野的头像瞬间从会议室消失,只剩下秘书部的姐妹们隔着屏幕面面相觑,刚才发问的员工小声道:“陆总刚才是笑了吧……”“呜呜呜,我进云野三年了,第二天时逸果然没能起来床。 事实上他直到凌晨三点钟才被放去睡觉,陆云野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第二天时逸果然没能起来床。事实上他直到凌晨三点钟才被放去睡觉,陆云野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大狗,等他睡了还在黏黏糊糊吻他。一次变三次,三次变五次,每一次都特别漫长,真不知道顶级alpha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时逸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就像要散了架,不出所料眼睛肿了,眯成细细的两条缝,往日的精明干练全部埋葬在了肿眼泡里。像是惩罚他随随便便偷跑出去跟alpha跳舞,陆云野让他全身都沾满了雪松的味道,时逸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某人表面上好像无所谓,那些超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一点也没有少。室内光线昏暗,一时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这种极度疲惫后又酣睡一场的感觉让人痛快。不用纠结感情上的事,时逸突然觉得和陆云野做长期肉票好像也不错。只是这个频率必须要严加控制。正胡思乱想着,卧室的门开了,陆云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发现时逸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只是因为身体实在太累,瞪人的眼神都显得软绵绵的。“宝贝,感觉怎么样?”时逸实在不想搭理他,慢腾腾翻了个身,身后被过度使用的某处还是被拉扯到,酸疼顺着脊椎蔓延上来,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别动,”陆云野赶紧上床,温热的大掌覆在oga腰后,不轻不重地按摩着。时逸却丝毫没有因为alpha的殷勤而放松警惕,反而昨晚的那点小愧疚也被折腾得一干二净,在心里唾骂了陆云野无数次,心疼alpha的都是大怨种!他哑声道:“现在几点了?”“下午三点,”陆云野有些抱歉,“你睡了很久。”时逸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本来想用周末的时间最后改一下《丽人》的定稿,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周一他还能不能站着讲完两个小时都未必。看着oga没了动静,陆云野心里忐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昨晚有些凶了,看到时逸被其他alpha搭讪,还到处跟人说自己单身,就控制不住地想把他占为己有,他承认alpha有些狗尿地盘的劣根性,特别是看到时逸眼尾通红小声求饶的样子,就恶劣地想要把他弄哭。对身体控制力堪比ai的陆云野,在时逸面前,一不小心就会失控。“老婆,你生气了吗?”他贴在时逸身后,知道他最受不了这种可怜兮兮的语调。没想到时逸却依然冷淡:“谁是你老婆?”陆云野却敏锐地抓住了他的关键词:“你只反驳了老婆,没反驳生气,也就是说你其实也很舒服对吗?”时逸:“……”能不能要点脸?陆云野却还在认真地忏悔:“我知道自己昨天过分了,明明知道你更喜欢用嘴,却还是用手上的茧子把你蹭哭,还把你的双手抓起来,不让你摘下耳骨夹,可是我真的很喜欢看到它夹在那个地方……很可爱。”时逸猛地翻过身来,连腰后的不适都顾不上了,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却被陆云野抓住手腕拉进怀里,在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好,我不说了。”看着对方陡然涨红的脸色,陆云野在心里暗自后悔,最开始就不应该装得那么绅士,要是早不要脸一点,说不定已经把老婆追到手了。“周一还要展示竞标作品,你乖乖的,我不闹你了,嗯?”alpha把人搂在怀中,oga抱起来又香又软,发顶乱糟糟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后颈处印下一吻。他恨不得立刻就在那里打下标记,那些觊觎的眼神自然会知难而退,但是不能,他的oga很胆小,这样只会吓到他。接下来的时间,陆云野果然很安分,除了亲亲必不可少之外,没有再提过分的要求。没了婚姻契约的束缚,陆云野似乎更加放开了天性,他像个不知道满足的小孩,想出各种索求的花招。周日晚上,时逸在对演讲稿进行最后的润色,这次竞标准备了两个月,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项目,说不紧张是假的。陆云野的书房被他占用,时逸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嘴里默诵着早已滚瓜烂熟的稿子。然而越是想做好,就越容易出错,到时候陆景彦会去现场,也要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在讲错了两个小节之后,时逸的情绪不可避免地烦躁起来。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陆云野探头进来:“小房东,准备得怎么样了?”时逸仍然烦着:“走开。”陆云野却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自进门,把新做好的点心放在桌上,“今天是布朗尼,要不要试试?”有甜点可以吃,时逸的脸色好看了些:“好。”陆云野依旧没有走开的意思,他在时逸身旁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将脑袋枕上oga的大腿,像一只乖顺的大狗。但也只有时逸知道,陆云野骨子里还是烈犬,安静的样子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