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谢时玉倒酒,谢时玉刚想端起来,却被韩珉摁住了,“他胃不好,不能喝酒,这杯我帮他喝。”谢时玉还没反应过来,酒杯已经被他端走了,一仰头一杯就下去了。韩珉站起来,又从桌上抓了白酒瓶给自己倒满,“我们迟到了,我再干一杯,算是自罚。unie能有今天都是你们的功劳,我也敬你们两杯。”说完,连倒满了三杯,一眼都不眨地喝了下去。一桌人都被韩珉的架势和爽快劲给惊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鼓掌,“好酒量,老板就是爽气!”韩珉喝完,把酒杯放下,说道,“时玉胃不好,又是陪我来的,你们今天别灌他酒了,有什么我来喝。我从前没跟你们一起喝过,但今天不一样,是特别的日子,我很高兴,只要你们愿意,我绝不推辞。”韩珉干脆,陈修也很利索,仰头把自己的酒喝了,然后说,“行,你都开口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就给你个机会英雄救美。你自己说的啊,今天桌上的酒,你得负责一半!”韩珉嗯了声答应了坐下,接下来便是一个个人车轮战似的上来敬酒,一边敬一边闹,韩珉果真来者不拒,而且对工作室的每一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还能记得他们的作品和偏好,兴趣和习惯,和每一个人都会聊上几句,把人说高兴了,一杯甚至打不住。等好不容易一轮结束,韩珉身边空下来。谢时玉看的直皱眉,忙给他碗里夹了点菜,让他垫垫肚子,悄声问他,“喝这么多,你不要命了?吃点东西,感觉还好吗?”韩珉垂着眼,睫毛落下来遮住一半眼睛,又密又长。他喝酒不显面色,所以看不出来喝到什么度。但空腹连喝这么多高度白酒,还是有些厉害。一时有些晕,他闭了闭眼,谢时玉伸手捏了捏他手背,“等会别喝了,他们灌你你就含嘴里在毛巾上吐掉。反正白酒没颜色,我以前经常这么干。”韩珉听了微笑一下,“我没关系,他们不冲你去就好。更何况我今天很高兴,想跟他们喝,从前没有尽兴过,以后恐怕没这个机会。”谢时玉一下就感觉心脏都震了一下,也没有多想,只是控制不住地想他怎么这么好。韩珉是真有点晕了,所以看起来整个人都是软和的,笑容浅浅淡淡,却仿佛三月春色,柳枝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让人看着想私藏春光。“你们两说什么悄悄话呢?公共场合,别搞这么恩爱好不好,你们让一帮单身狗怎么活啊?”“老大还有伤呢,不能喝太多,本来酒量就不好,他出去从来不喝酒的。”莫小桐帮着他们说话。“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成恶人了。”陈修笑着摇头,“算了算了,饶过你们了,时玉,他要难受的话,你扶他去里面坐一会儿,包厢里打开有个小房间。”“好,那你们自己随意。”谢时玉点点头,扶着韩珉站起来,推开包厢里的一个小隔间,里头是一个休息谈事区,摆了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谢时玉去茶几上倒了杯茶水,喂韩珉喝下去。然后开了小房间的窗,让新鲜空气流动进来,驱散窒闷的热气。韩珉其实喝得不多,就一下子上头有点不适,坐一会儿也就好了。他仰着头靠着沙发,谢时玉就陪着他坐,一墙之隔传来朋友的喧闹玩笑声,他们这边很静,却并不寂寞。谢时玉侧头看韩珉,看他半阖的眼,浓黑的眼睫,皮肤光洁白净,唇被酒液染得殷红,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谢时玉有点心动,靠过去,把他放在膝上的手抓住,掌心朝上,手指插进去,变成十指相扣。韩珉即使闭着眼睛,也很自然地合拢手指,握住了他。谢时玉笑了笑,放松下来,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靠坐在一起。他突然觉得一辈子就这样老去也很好。就这么跟人长长久久的一辈子。上一章没解锁,设时间的时候发错了,这是明天的……后面会连着几章副cp了副cp(1)吃完饭后,一群人兴致还没散,又提议去酒吧坐坐继续下半场,出租车上时,柏言打电话过来问谢时玉现在在哪,怎么半天不回消息,谢时玉检查手机才发现他给自己发了十几条信息。谢时玉回答说准备去酒吧。柏言一下子来了兴致,说自己也要来。“你腿呢?前两天不还瘸着吗,现在又好了?”柏言神秘地嘿嘿笑笑,“你别说出去啊,木头不知道,其实早好了,没那么严重,我挂着病号身份,享受点特殊待遇。”谢时玉瞬时有些无语,“你不是已经回来上班了吗?还有什么特殊待遇?”柏言故作神秘,“不告诉你,这你就别管了啦。反正我最近憋坏了,得好好放松一下。”“行,你想来就来吧。”“你把地址发我一下,我现在打车过来。你们人多吗?有我认识的吗?没有也没事,喝两杯以后大家就都熟悉了。”“是韩珉工作室的朋友。”韩珉的事,谢时玉跟柏言说了一半,柏言知道个大致情况,闻言就点点头,“那你等我,我估计半小时到。”“好。”车停在酒吧门口,柏言用手机扫码付账,结果提示余额不足,银行卡没钱,他愣了下,收回手机,又换了张信用卡,结果提示无法支付,已被冻结。司机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变了,十分警惕,咔嚓一下就把车门锁了,预防着他随时打开车门冲下去,要坐一趟霸王车。柏言只能干笑,摸遍了身上三个口袋,连一个钢也没摸出来,他出门就没带过钱包。只有一张为进酒吧预备的身份证。他刚满18的时候,因为脸长的太嫩,身份证又没带,被警察扫黄时抓进去待过半天,后来是庄辰栩连夜从临市赶回来,把他领出来的。柏言转去翻手机通讯录,顺带说,“师傅你等等,我朋友在里头,我打电话叫人出来。你放心,这点小钱我不会赖你的。”司机嗯了声转回头,嘴里嘀咕,“看着挺不错的小伙子,都工作了吧?怎么卡里连这点小钱都没,还要朋友来垫?小伙子趁年轻要存点钱的,否则将来娶老婆,光靠长得好可没人瞧得上。”柏言尴尬笑笑,“是是,您说的有道理,我活该打光棍,不过今天真是个意外。”打完电话,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柏言如坐针毡,十分不自在,他还真没被人当欠钱不还的人这么眼不错珠地守着过,他左右扭了扭头,最后说,“师傅,开下窗吧,憋得很。”师傅可能怕他跳窗逃,摇摇头,“忍忍吧,没一会儿,我刚熄火关了空调。”柏言无可奈何,毕竟理亏在先,狭窄空间内气味憋闷,汽油味混着人的汗味,熏得人头晕,柏言热得受不了,伸手把身上那件装逼用的皮夹克脱了。好不容易挨到谢时玉从酒吧出来,柏言敲打车窗冲他招手,“时玉,这边!”谢时玉走过去,对着驾驶座弯下腰,“不好意思,师傅,让你久等了,多少钱?我帮他付。”司机递了张二维码出来。扫了二维码付钱,车门这才打开。柏言抓着外套推门出来,刚落地,车子就一脚油门开走了,带起的气流险些把柏言又绊一跟头。柏言抓着谢时玉站稳,拍拍身上沾惹的灰尘,“嚯,现在的司机脾气怎么都这么大的?等一会儿都不行。”“你怎么连打车钱都没了?”谢时玉看了眼手机上付款成功的金额,一下皱起眉,“五百多?你从哪儿打车过来的?”柏言把在车里脱下的皮夹克穿上,随便理了理发型,“噢,我去我奶奶那儿了,直接打车过来的。”谢时玉一脸震惊,“你奶奶家住的是六环外郊区别墅,你直接打车过来,怎么不干脆叫司机送你?你这是大少爷下凡体验人间生活,魂还在天上呢吧?”柏言嬉皮笑脸,“我也没想到卡里没钱了,等发了工资我就还你。”谢时玉收起手机,“那倒不用,不过你怎么连卡被停了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老头子又抽什么风。”提起这茬,柏言就一脸烦躁,“可能是为了催婚吧,他这么想要孩子,怎么自己不去再生一个,非要指着我使劲?”两人边聊边走进酒吧,一堆人包了个卡座,桌上堆满了酒,地上放着喝空的酒瓶,一伙人在摇骰子,一伙人在打扑克,都吵得热火朝天。柏言自来熟人来疯的外号不是随便取的,不管把他扔什么样的人堆里,他都能在五分钟之内跟人打成一片,把人的家底连带祖宗十八代给套出来。谢时玉有时候怀疑,把他跟狗关一个笼子里,不消一上午,他也能把狗逼得说起人话。看着柏言娴熟地混迹进人堆里,三言两语就开始跟人拿着啤酒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像跟人认识了八百年。谢时玉好笑地摇摇头,找到韩珉所在的角落,坐下去,自如地窝进他怀里,抓了把花生瓜子吃。韩珉揽了他的肩过来,在他颊边蹭蹭,“累了?要不要先回去?”谢时玉摇摇头,“不用,别扫他们的兴。我陪你们再多坐会儿,正好等会送喝醉的人回去,免得出意外。”玩到后半场,桌上的酒基本全军覆没,有人已经喝到大舌头,搭着柏言的肩硬是说相逢即是有缘,我见你一见如故,投缘的不得了,不如结拜做个兄弟,今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柏言也喝得上了头,看人说的激情澎湃,热血赤诚,他一拍大腿,眼睛发亮,一时高兴拿了桌上开酒的刀就说大哥你说的对,古人有歃血为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把这血酒给喝了。刀刚一亮出来,雪白刀锋一闪,那人一瞬间就吓得酒醒了,哆哆嗦嗦地说,哥们,话是这么说,也不用闹这么真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么能出尔反尔?柏言不依不饶,开始往自己手指上割,还没下刀被从旁伸出的一只手拦住。谢时玉抢了柏言的刀,“你这是喝了多少,都动上刀子了?”柏言醉眼惺忪地扭头过去,看着谢时玉,嘿嘿笑了下,浑身懒散闲适,往沙发垫上一靠,一双眼睛黑亮有神全没有了刚才的醉酒恣意,“没,我逗他玩呢,这点量算什么?”谢时玉把刀插回酒桶,“去卫生间洗把脸,漱个口,你看你,一嘴的酒气。”“有吗?”柏言故作夸张地往自己掌心呼一口气,“没有啊,挺香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就噘着嘴朝他亲过来,被谢时玉一巴掌糊脸推开了,“柏言,差不多行了,你别得寸进尺!”柏言这才站起来,无所谓地整了整衣服,那件风骚的皮夹克已经被他脱了,里头是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紧箍进下身穿了银链子的工装裤中,上紧下松的穿搭,巧到好处得勾勒出修长均匀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优美,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即使烟酒不断,也没有侵蚀这身好皮囊。“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去卫生间放个水。”柏言意态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下坐麻的筋骨,摇摇晃晃地就往酒吧的卫生间去了。谢时玉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但扫了下他喝掉的酒瓶,和他惯常酒量相比,的确是九牛一毛。这家酒吧的卫生间修的隐蔽,道路七弯八拐,洗手池在公共处摆了一个弧形,对面是一片长条玻璃镜,能从四面八方照见来往的人,厕所在两边一排小隔间内。柏言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正此时,听到一阵暧昧的响动从隔间传来,黏腻,压抑,伴随规律的撞击响动,沉闷,连门都在震颤。柏言出乎意料地一挑眉,知道是有躁动的荷尔蒙在这里亟待宣泄,应该是正激烈,动静大的想忽视都不成。柏言权做没听见,洗完手后,转身抽纸擦手。谁知他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里面恰好完事。安静片刻,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外头就自己一个人,好像是自己有意听这场活春宫,眼下还要和正主面对面。柏言为免尴尬,当机立断地往旁边的墙挪了一步,想等人走了,自己再出来。隔间的门推开,走出来两个男生,都面色潮红,在整理衣服。一高一矮,一个小麦肤色,一个白皙清瘦。柏言本来没想窥探他人隐私,可眼睛一瞟后就挪不开了,满脸震惊的紧盯着稍矮的那个。这是陆洵?哪还有第一次庄辰栩领他来吃饭时那种文静乖巧,好好学生的样子。低腰裤、透视装、眼线、被抹开的口红,庄辰栩知不知道他的亲亲小男友还有这样放浪形骸的一面?装的还挺像回事啊,把人骗的团团转。一边交着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一边跟人在酒吧厕所打炮?这就是庄辰栩这睁眼瞎单身三十年,费劲周折找到的真爱?真的不愧是根木头,从小就单纯好骗,勾勾手指就跟人走了,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柏言气得牙痒,开始替庄辰栩不值,厌恶陆洵欺骗别人感情,情感交锋太激烈,内心深处的那点窃喜和放松就完全被忽视了。两人消遣好了还不离开,赖在水池那儿不知在吵些什么,吵着吵着,又在台面吻上了。男人把陆洵抱上了洗手台,两腿缠着腰,后背抵上玻璃,吻的难舍难分,架势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