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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谢时玉背贴门板站了会儿,手摸着心脏。两小时后,谢时玉从噩梦中惊醒,他浑身冷汗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空白的墙壁,眼前仍有幻影,身体不住发抖。枯坐一会儿,心跳难以平复,他忍耐不住,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走出房门。一脚重一脚轻,握住客房的门把手,冰凉金属吸收了掌心的热汗,旋转,客房的锁舌咔哒轻响。谢时玉走进去,站在床前。满室昏暗里,他像一抹孤独寻觅的影子,茫茫然然,身不由己地到了这里。看着人,听到呼吸,确保人完好地在眼前。残留的恐惧消散,谢时玉心跳才渐渐平复。看到就好,刚想转身离开,手却被握住。一个声音响起,“做噩梦了?”谢时玉一怔,迟钝地转身,看到一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韩珉安静望着他,“做了什么梦,这么害怕,跟我有关?”“嗯。”谢时玉从喉咙里挤出回答。“那现在还害怕吗?”韩珉放柔语气。谢时玉不做声。他感到手腕被轻轻扯了一下,韩珉说,“来,躺下,我陪着你,这样会不会好点?”谢时玉头脑恍惚,只知道依循着韩珉的话手脚僵硬地躺了下来。床垫枕头都柔软,他却躺的笔挺,像一块木板,要去受刑,只敢占据一个小小角落,大半个身体都悬空在外面。“干什么这么小心,我会吃了你吗?看着我都不敢?”谢时玉迟疑片刻,然后翻了个身,刚一转身就吓了一跳,韩珉离他很近,呼吸打在脸上,再近一点就要亲吻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可谁都没有推开。谢时玉着了魔似的,抬起一只手,摸上韩珉的脸,“今天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想。”“那后悔吗?”韩珉笑了笑,侧脸顺势在他手上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大猫,“你怎么觉得我会后悔?我能及时赶到,我很庆幸,事情过后我的确在后怕,想的是幸好我没有晚一步。”谢时玉心神震动,双眼湿润,喉头梗了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注视的眼神专注,片刻后,才低声说,“我想吻你。”韩珉靠近他,“你不用告诉我。”没有再压抑,谢时玉向前吻上了韩珉的唇。吻是这么轻巧,舌尖勾勒唇峰,划过齿列,探入口腔,温柔深入。韩珉仰头接受他的亲吻,原先搭在他手臂的手却一下用力,揪住他的睡衣用力一拉,翻了个身,让他摔进自己怀里,紧箍着腰。谢时玉只能半压在他身上,还是顾虑着,知道一只手撑着床单,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不要压到他受伤的手。他们用一个费劲的姿势,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一吻结束,谢时玉低低喘息,韩珉的手探入他的睡衣,撩起一半,露出一截腰,就放在他冰凉的后背。两人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互相对望,片刻后韩珉凑过去,用嘴唇缓缓摩挲他的面颊,“早知道这样能让你主动,我也可以早点捱这一刀。”“胡说什么,”谢时玉恐惧地瞪起眼睛,气他说话没有顾及,“这也能拿来开玩笑的吗?”“好好,是我错了,你也受了伤,那我还真舍不得。”“你怎么会一点也不介意。”谢时玉神色复杂地摸了摸韩珉的头发,手指划过鬓角,再落到脸颊上,轻声说,“我也舍不得,所以下次不要这么做了。”韩珉看着他,呼吸加重,瞳色深沉一点,几乎从齿缝间蹦出声音,“你真会选时机,受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谢时玉一下垂眼,脸有些红,双腿间火热地顶着彼此,他和韩珉这么亲密的肌肤接触少,除了那一晚,他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他们的韩珉当了一晚上柳下惠,早上醒来时看到人软软的乖巧地睡在自己怀里,他险些前功尽弃。要不是手伤实在太重,生怕再次撕裂,会影响康复后的功能,他怕是忍受不下来。不过他素来理性,知道权衡利弊,一时的交欢和长久的相伴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他还有很长时间,足够他品味挥霍。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头顶的发旋儿,因为谢时玉一晚上睡得谨慎,几乎没有动弹,漆黑的头发仍然服帖整洁,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衬着白皙皮肤,细腻五官,几乎像副画儿,值得被装裱起来。昨天的话完全出自真心,早知道一把刀就能把他们之间的隔阂捅破,情感理顺,他不介意早挨上这一刀。虽然这举动完全靠本能冲动,但能逼得他认清自己,也让谢时玉不得不做出选择。依谢时玉的性格,心肠软,思虑重,责任心强,大事小事总爱揽上身,自己一受伤,他心思就全乱了,那些芥蒂才会无暇去管。眼见谢时玉眼皮颤了颤,是快要醒来的架势,韩珉用完好的手箍紧了人,不动声色地闭上眼,呼吸规律地开始装睡。谢时玉睁开眼,还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像受惊的小鹿般瞪圆了,慢慢才想起昨天的事。恐慌惊惧又涌上来,谢时玉悄悄把身体挪出来,撑坐在床上,检查韩珉的手伤,石膏稳稳当当,自己也没有压迫到他手臂的供血,确信自己虽然和病人同床共枕一晚上,但幸运得没有让他的伤势加重。谢时玉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要脸红。他坐在床上盯着人发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把自己挪下床,去厨房准备吃的。一边煮粥,一边翻看手机消息。一晚上功夫,开了静音,他手机消息快炸了。昨天的事情早就上了热搜,虽然人名地点等打了码,但私下里早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前因后果流传了几个版本。消息太多,看都看不过来。谢时玉挑了几个回复,然后去阳台给爸妈打了电话保平安,安抚下两位老人,就把手机搁置到一边。一边用砂锅煲粥,一边开了火煎蛋,厨房烟火缭绕的时候,客房的伤病患终于走了出来。靠着岛台,看着谢时玉忙忙碌碌,韩珉说,“原来你这些都会。”谢时玉把蛋盛出来,“以前常弄,很久没做了,手生。”他把碗碟放到桌上,抬起头,露齿一笑,“不知道弄的怎么样,别嫌弃。”韩珉看着他,随后也笑,“闻起来挺香的,卖相也不错,我要是吃上瘾了怎么办?”谢时玉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那你来,我就给你做。”韩珉听到这话,不由收了笑容,随后抽开椅子坐下,用勺子搅动碗里的粥,低声说,“你的承诺,不要忘了。”谢时玉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昨天那个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表达尽了。言语无法传达的内容,却可以用最亲密的触碰来传达。给彼此一个机会,无论结果如何,起码当下不会遗憾,下午,谢时玉出去逛了趟超级市场,韩珉想去,谢时玉摇头不让他跟着,让他在家里静养。结果等谢时玉买完东西回来,回到家发现人不在了。几个房间都没有,后背一下出了冷汗,脑子里有糟糕的设想。还好没乱了阵脚,谢时玉打电话过去,第一次打不通,手心都是湿的,第二次响了很久才接,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心放下一半,紧张却变成了生气,“你去哪了?”那边先一愣,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话,过了会儿才说,“担心我?”这话问得轻佻,谢时玉怒气卡在喉咙口,又不想顺着他的话承认,一时僵住,半晌闭了闭眼,沉下声说,“抱歉,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很逾越,那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他忍受不了地想收线,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是地在舞台上表演,却无人关注,直到韩珉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看冰箱上的便利贴。”谢时玉站在冰箱前,看着上面潇洒的笔迹和笑脸人像,黄澄澄的便利贴在冰箱上异常醒目,醒目到在客厅里一眼就能扫见。但心慌意乱的人就是容易遗漏这些细节,只顾寻找自己最关心的东西。谢时玉怔了怔,脊背的肌肉收紧,舌头堵在口腔,过了会儿才找回如何发音,“对不起,是我没看到,”“没事,知道是你在紧张我。我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又怕你在开车,小题大做了。”谢时玉垂下头,“你去哪里了?”“工作室,进度赶不上。”韩珉说。他仗着年轻身体强,送走谢时玉后就离开去工作室干活了。谢时玉停顿一下,“现在是你准备时装展的关键时刻,本来时间就很紧张,又出了这样的事。”“你不要道歉,这跟你没有关系。”听出谢时玉浓浓的内疚,韩珉不由皱眉,他正指挥手下设计师改图,他自己的手不能动,还好还有一批得力干将,“不要碰到什么事,首先归责到自己身上,上次也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样的思维方式,让你把自己压迫得太紧,反而更没法正确处理接下来的问题。”“更何况,”韩珉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要为这次意外负责,我永远不会怪你,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心甘情愿去做的。”“为什么?”韩珉笑了笑,“谢医生,你对谁对你的好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吗?那你对病人在超出职责范围外额外的关心也有为什么吗?也许只是因为我想呢,又或者你值得呢?”谢时玉轻吐一口气,心脏有微微的饱满和酥麻。你值得。这样轻巧的一句,却带来不可思议的震撼。谢时玉从不是一个自卑怯弱的人,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人做不了这个职业。如果连他自己也无法信任手中的手术刀,那更没有奇迹会在这把刀下发生了。甚至所有的医生,尤其是越优秀的,都会有一定程度的自负和傲慢。他知道自己值得病人的感谢,家属的托付,相信自己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但所有家属交付的善意和信任,永远伴随着无法推卸、重若泰山的责任和嘱托。他一边接受,一边就在承担,每多接受一份好意,心里的担子也就更重一分。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只是因为他是他,不需要任何责任或证明的肯定。不会有人对他说,因为你存在的本身,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哪怕是失败也没有关系。没有惶恐,没有压力,没有迟疑。像一汪潭水,一片柔软包裹的花瓣。所以韩珉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可以无声无息地侵入一个人的内心。挂电话后,他又看了眼手机,发现上头果然有韩珉发来的消息。只是未读信息太多,自己没有留意。谢时玉定了定神,弯腰整理买回来的商品,顺便料理食材和收拾屋子。折腾到下午,觉得时间差不多,他才将饭菜打包好,开车去韩珉的工作室接人。临去前,他给人发了消息,那头回说还没处理好,让他不用来,来了可能要等。谢时玉说不介意,反正他暂时也没其他事做。提着东西上写字楼,里头和他第一次来时一样,一派忙碌快节奏,不是埋首在电脑前,就是聚在一起讨论,也有在踩缝纫机的,手里拿着布料比比划划。忙得很有人味,很热闹蓬勃。谢时玉在玻璃门前站定,推门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抬头才发现有人在上头挂了守护的风铃,还飘了张祈福卡片。听到门口的声音,有人抬眼看过来,发现是谢时玉,莫小桐最先朝他边招呼边走过来,“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是谢医生来了。”那次接待他的陈修正站着指导一位实习生作图,也朝他点头致意了下,脸上微微带笑,显然并没有因那天他和李恒的争执有芥蒂。谢时玉也回了他一个笑,提起手里的咖啡递给莫小桐,“你们在说我?知道我会带喝的慰问你们?喏,你们加班辛苦了。”莫小桐接过咖啡,吐了吐舌头,“慰问还是其次,主要是想让你带我们脱离苦海。”“怎么了?”莫小桐喝了一大口咖啡,随后长出一口气,“不行了,这咖啡不是续命而是催命的药。谢医生你快点把老大带走吧,我没见过人打了石膏还这么生龙活虎,脾气暴躁的。”谢时玉诧异,“他在发脾气?我都没见过他发脾气。”莫小桐抚平手臂上竖起的寒毛,“刚开会的时候,把几个组长的点子都驳回去了,骂倒是没骂,就是有点吓人。”谢时玉朝紧闭的门看了看,看到并排并的另一间办公室时目光停顿了下。莫小桐察言观色,立马说道,“放心,今天李恒不在,他很少待这儿的,待这儿也没事,就偶尔不知道抽什么风的时候会来这看看走走。”谢时玉收回目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的确有点避忌李恒的存在,知道他不在松了口气。但他又觉得他和韩珉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千方百计躲着人呢,好像他是勾引人的第三者一样,要避人耳目地偷情见面。他心脏猝尔重跳了一下,李恒这根刺太难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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