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人知晓,阿尔法的研发,是基于我母亲荒诞的假设。”
“阿尔法,并不是凭空产生,基于阿尔法试剂,我母亲前期公开的种种超前理论,也不是自己天纵奇才拍脑袋就想出来的,很多都是她依据这一假设,倒推的。”
“阿尔法项目的成功推进,一点点印证着我母亲当初不可思议的假设。”
“而这一假设,也因为阿尔法的一点点推进,被不断的完善补全,再不断地震撼着我母亲。”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母亲并不是个守旧的科学家,在场也不乏我母亲年轻时的学界好友,”宋真视线看向史密斯教授,“所有接触过我母亲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但就是这么个不走寻常的科学家,到死,都没有公开发布过自己的假设,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撑!”
“太过骇人听闻?”
“她自己还不能完全的确定。”
礼堂内此起彼伏的传来回答,宋真一一听过。
垂目一霎,宋真再度站了起来,走到了礼堂中心,扫过前排的竹岁,宋父,左甜,还有二组成员和蒋晓任毅。
视线再滑过一脸激动的史密斯教授,和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阴沉的佟柔。
宋真侧目往礼堂旁的落地窗望去。
今天出了太阳,金色的光束均匀的透过玻璃,撒落在教堂里。
宋真开口道:“大家的猜测我听到了,全国群众也听到了,都有一定道理。”
“但是让我母亲最终也没有说出口的,基于科学家身份的一点原因,亦是我在庭审上就提出过的,阿尔法的失败,让她当时并没有十足的数据支撑自己的假设理论。”
“但是更深层次的,让我母亲违背性格保持缄默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是恐惧。”
话落,全场静默。
宋真眼中失焦须臾,再度凝视,口齿清晰道。
“我在庭审上说过,我的发言,将改变世界,但是对于‘改变’两个字,我想大家的认知并不清晰。”
“在场有多少人是觉得,我只要公布成果,就是改变世界的?”
几乎全部听众都举了手。
宋真笑着示意让大家放下,往前走了两步,想好措辞,深呼吸,拿着话筒郑重道。
“不是的,我所谓的改变世界,并不是单纯的告诉大家,紊乱的起因,成因,以及治疗方式。”
“我所谓的改变世界是指,我的话将颠覆大家的认知,颠覆现世的规则。”
“在我的发言之后,影响的,将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类似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将是一场认知的彻底颠覆。”
“我母亲恐惧于这种改变将带来的社会动荡,我也曾经恐惧过。”
“今年我二十五岁,我在十八岁的时候,摸到我母亲笔记本上留下关于核心假设的吉光片羽,二十一岁时对我母亲的假设终于有了清晰认知,二十二岁之后,我都在积极的实践并证明。”
“为此我付出了很多。”
没日没夜的研发试错,所有的时间全都耗在了实验室内,宋真的青春并不明亮,是由无数的晦涩数据组成的。
“也失去了很多。”
年少时最爱的人,曾经真挚的感情,因为没有时间维护,而破碎,消逝。
“但是走到今天,我并不后悔。”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承担这一切,上天选中了我,那么,我感到很荣幸。”
“所以对我接下来的一系列话,我希望大家听完,再进行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