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回答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副官的进场,也没有看到在他们交流后,竹岁脸色的突变。
主持人看了眼表,“还剩最后的两分钟,我们抽最后一个老师起来提问吧。”
满场高举的手臂里,主持人叫了个前排的。
站起来后宋真也认识,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史密斯教授休养之后,他的实验室便由这位学生接手了,是国际上公认的优秀科研学家。
“宋老师你好,最后一个问题了,我就问点切实的。”
“首先我想知道,如果想要治疗棘手的孕期信息素紊乱,是不是不管是你这次接手的男性oga,还是未来将接手的女性oga,亦或者是beta,治疗的过程都是相同的?”
“再说明确点的话,我想在座的都和我有同样的一个疑问,是不是,必须用信息素提取物入药,才行?”
这话一出来,说到大家的心坎上,场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科研人员,大部分绝不是什么守旧保守的人,但是他们不是,不代表别的人不是,禁止抽取信息素的观念在全球从小被教育灌输,这都不知道几代人了,治病是好事,但要触碰公众道德的底线,大家又都迟疑了。
宋真毫不犹豫给出了答复,“是。”
“治疗棘手的,医院目前束手无策,乃至国际医学协会都默认,暂时没有有效治疗手段的,孕期信息素紊乱,必须使用信息素提取物。”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大家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那有……”
“没有。”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宋真抢言道,“没有可以完全替代的药物。”
“如果真的有,孕期信息素紊乱,也不会困扰科研人员这么多年了。”
“如果真的能找到替代,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会,市面上只研发出了两款稳定剂,其中一款还是纯粹的提取物了。”
全程再度静默,只不过这次,大家都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提问者也低头一瞬,有些失落道,“所以,如果要根治信息素紊乱的问题,全世界以后都将要做好,不间断采集信息素入库储存的心理准备吗?”
出人意料的,宋真摇了头。
回答也非常的耐人寻味,甚至于抽象,“人如果生病了,那要吃药才能好,但是药物并不是造成生病的病因,对吧?”
这比喻让提问者愣了一霎,宋真看了一眼后面的挂钟,突兀道:“时间到了。”
主持人回神,连忙开麦,“那今天的学术交流就到这里,辛苦宋老师,也辛苦在座的老师们了。”
宋真点了点头。
提问者不甘张嘴,却发现麦克风已经没声了。
主持人说结束时,就被场务第一时间关闭掉了。
抬头,宋真起身和主持人说过话,在军人的包围下,消失在了后台。
而场馆门口也同时小跑进来了两队军人,进场后分散到周围,将整个场馆都包围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严肃军人,再心有遗憾,提问者最终还是将话筒放下,在工作人员的指引,和军人们的强势监督下,依次退场。
心里想着宋真那意味莫名的最后一句话,史密斯教授的学生等真正走出场馆,一抬头,蓦的才发现不对。
“怎么这么多人?”他用英文问助理。
助理看着压根走不出去的人山人海,擦汗,“不知道,刚出来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在喊口号,没想到人这么多。”
助理垫脚望了一眼,好家伙,这条街直接从街头堵到街尾,车不能过就算了,瞧着这乌压压的人头,恐怕人也走不动了。
然而就在人群这么密集的情况下,工作人员艰难的安排着他们离开的车辆进出,看到科研人员,还是有一大群记者带着摄影从人群中冲了上前。
一顿咔咔咔的闪光灯差点没闪瞎眼睛,就听到记者扯着嗓子高声,在军人围起来的人墙外,拿着话筒对着他们,近乎吼叫道。
“请问是参与本次交流会的科研人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