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歇了好一会儿,起身对皇帝和皇后行了一个拜礼:“陛下,娘娘,太子和另外一个小公子,可谓是天作之合。”皇帝和皇后连忙追问道:“那吉日是在什么时候?”慧灵露出一个深沉的微笑:“任何时候。”“太子殿下和这个小公子的命格,在这天地之间都是独一无二的尊贵。”怕皇帝和皇后听不懂想歪,慧灵补充道:“不是在人间,哪怕是天上地下的两位,面对太子殿下和小公子,都得规规矩矩。”“其中原因老衲无从知晓,但约莫是太子殿下在外的五年有了些许奇遇。”皇帝和皇后见慧灵不愿意多说,也就让宫人护送他回护国寺,转头找到礼部的官员,让他们开始准备太子大婚的事。慧灵离开皇宫后三两步甩开皇帝和皇后让跟着自己的护卫,来到了东宫外。昔日只有紫气的东宫,如今在慧灵的眼中透露着的是从未有过的金光。慧灵在东宫的大门外恭敬的敲响门,没等多久,就有人来打开。来人是个没有生气的小厮,慧灵正吃惊,就看见他明显是拼接在一起的关节,当即明白这只是一个偶人。“殿下和公子早知道您要来,已经恭候您多时了。”偶人的声音听起来与真人并无二致。“有劳。”慧灵向偶人微微一俯身,当做还礼。东宫的荷花池上,明明还只是在三月初,却开满了满池的荷花。当然,仅仅是在林池祁渊以及刚到来的慧灵眼中。其他的普通人所见,依旧是破败萧索的模样。慧灵眼睁睁看着那个偶人在眼前画作一张符纸变作飞灰消失不见,他看着八角亭中明显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慧灵大师。”祁渊主动叫道,“何不上来?”慧灵回过神来,提着袈裟一步步走进亭子,和两人面对面坐着。这一看,慧灵就知道,眼前的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他想起自己游历在其他地方的时候算的一挂,明显显示夏朝的太子殿下凶多吉少,眼下看来,恐怕已经是尸骨无存。“大师不必忧心。”祁渊浅浅微笑,“这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交易。”“你所知道的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去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而我不过是一个来保证这个世界不陷入混乱的无名客而已。”慧灵:“礼不可废。”这两人的身份无比尊贵,又怎么能够是自己能够随意怠慢的。“我是千年前在佛寺中修行出的树妖。”慧灵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千年来未曾做过伤人性命之事。”“不知您二位前来,是谓何事?”慧灵真正的身份祁渊和林池都知晓,每个世界总会有些例外的存在、慧灵没有对世界造成影响,祁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并不会去追究他存在的合理性。“都说了,我只是个无名客,大师不必如此拘谨。”祁渊倒了杯茶放在慧灵的面前,“只当我是夏朝的太子便可,懂?”慧灵明白,这是眼前高于自己无数的存在所做的最后通牒,希望自己按照他所说去做。“太子殿下。”慧灵从善如流的改口,“老衲今日前来,是为了拜访这位林公子。”他在皇宫中算到这个叫“林池”的奇特命格的时候,还发现了他和这个世界只有一条因果线。这是很奇怪的事,人在这个世间,要么什么因果都没有,就像祁渊这样的外来者,要么就是因果线密密麻麻,缠绕在周围。像林池这般,只存在一条因果线的人,他从未见过。“我?”林池一手指着自己,略微有些惊讶。慧灵:“老衲知道这个问题多有冒犯,但还是想请小公子您讲清楚。”毕竟和这个世界有因果线,极大可能代表着他来自这个世界,因果线太少,慧灵害怕他是要毁灭这里。林池故作伤心靠在栏杆上:“我就是一个没爹没娘,谁都不爱的可怜人罢了。”慧灵:……他是不是卜卦卜错了?“好了。”祁渊把亲昵的捏了两下他的鼻头,“你小心吓到大师。”林池从栏杆上起身,正襟危坐:“按照哥哥的说法,我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灵’?”“没有应该。”祁渊补充道,“你本来就是。”慧灵僵住了:“林公子,您是‘灵’?”还是这个世界的灵?!林池微微颔首:“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慧灵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什么。在他刚刚有意识,还没有化形的时候,本体的那株菩提树周围并不是人类,而是和自己同样的生物。那个时候他就总听那些前辈们说,所谓的“神”并不是最高位的存在,在“神”之上,还有灵。他们诞生于天地之间,在自己的领域是绝对的王,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更有传言,每一个“灵”,至少掌握着自己诞生而成的那一丝规则。if线:假如没有系统18慧灵知道那不是传说,可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亲眼见到这样的存在。向来令人看不透的慧灵大师,此刻的眼神是呆滞的。既然这个这个叫“林池”的身份如此高,那明显知道的祁渊呢?他连想都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师不用那么紧张。”林池对着他露出一个和祁渊一样的笑容,“在这里,你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就好。”祁渊适时的在旁边插嘴:“当做我的夫君也行。”慧灵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是什么。无论是念的经文还是神话传说中,里面的神仙都是断情绝爱的形象,怎么现在……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如果慧灵胆子再大一点,敢去问为什么的话,他能够得到一个答案。……镇国寺位于京城西北门出去正对着的山顶上。它存在的时间早已经不可考究,但无论王朝怎么轮换变迁,镇国寺都一直坐落在那里,从未有过任何的变化。与其说它镇守的是“国”,不如说是脚下的这一片土地。有关于镇国寺的传说有很多,最富有盛名的,无外乎是只要你的心足够虔诚,从山脚开始,一步一叩首跪到寺庙门前,你的任何愿望都能够被实现。平阳侯的一家想要镇压住老平阳侯和林婉的心是虔诚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吃这个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让人抬着轿子从另一条大路上去。“林夫人。”林萍和平阳侯先行下了轿子,还没有走进寺门,一个小沙弥就走到两人面前作了一个揖礼,“慧灵大师已经在寺中恭候您多时了。”小沙弥说这句话的时候只看着林萍一个人,半点视线都没有分给周围的平阳侯和几个孩子。“等我?”林萍指着自己问道。“大师都知道。”小沙弥又道,“您直接进去便好。”“至于其他人,可以先去厢房静候佳音。”林萍跟在小沙弥后面,心情很是忐忑。这个慧灵大师既然算到了自己要来,那他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情,要是把事情告诉官府怎么办?可要扭头就走,不去拜访这个慧灵大师,自己回去就要面临那两个死了几十年都不安分的老东西和贱人。最终,林萍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小沙弥一起来到慧灵大师的禅房中。“林夫人,坐。”慧灵给林萍倒了一杯茶,看着她身上覆着的怨气和杀意,在心底暗叹不好。“老衲已经算到你的来意,是家中有恶鬼作祟,对吗?”慧灵半眯着眼,故作高深道。实际上是不想看见林萍身上污浊的气息。“大师神机妙算。”林萍道,“不知大师可否算出那恶鬼同我可有什么渊源?”“平阳侯府一向与人为善,乐善好施,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招惹上那样的恶鬼。”慧灵在心底冷笑,平阳侯府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呸!夏朝真正的太子的死都和平阳侯脱不了干系,你自己身上的煞气和怨气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慧灵奉的是另外两位的指令,毫无愧疚的开始出言忽悠:“您和那冤魂之间即便有因果也是应该交由官府审判,老衲无权干涉。”“老衲能够管的,只是与阴阳两界有关的事情。”“即便是你欠着那两个恶鬼,他们也不能够擅自来到阳间害人。”林萍听着平阳侯的话长舒一口气。这位慧灵大师的名声在整个夏朝都有远扬,说出的事从来没有过假的。既然他说不能够管,那就是真的不能管,自己就能够安心求他前去平阳侯府除鬼了。“林夫人不要高兴的太早。”慧灵又道,“若是想要彻底祛除那两个鬼物,林夫人需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尸体的一部分。”“如此,老衲才能够保证成功。”高兴的林萍顿时傻眼了,难道她要告诉慧灵,自己想要除掉的,是她的亲生姐姐和父亲?“林夫人不必着急。”慧灵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从桌案下方拿出五张符纸放在她的手中,“带着这五张符纸从山脚一步一叩首上来,即便不除掉,那两个鬼物也不敢来找你。”“只是有时间限制,一张符纸只能够管一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