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和正想骂是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他刚抬起头,就对上了霍斯铭那张阴沉的面容,“霍……霍霍霍总。”他的舌头不自觉地开始打结,伸到半空中的手忽然哆嗦起来,他快被霍斯铭勒死了,但他也不敢碰对方,只是红着脸咳嗽几声,用忽闪的眼神示意霍斯铭能不能放开自己。霍斯铭垂眸扫了眼池景和,他蓦地松开对方的领子,池景和整个人踉跄得往后摔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到地上。“你准备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请’出去?”池景和看着他就觉得腿疼,他稳住身形,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我自己走,自己走,就不必劳烦霍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世界终于清净了。林嘉木扭头看向霍斯铭,“刚才谢谢你。”“你真的打断过他的腿吗?”传闻霍斯铭刚回国的时候,池景和在某个酒局上对他出言不逊,两人发生了争执,最后池景和被打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近两个月,也正是这件事后,圈子里流传起了霍斯铭极度厌恶alpha的说法霍斯铭:“……”他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一眼林嘉木,“他自己从台阶上摔下去,摔断的。”虽然他当时确实动了手,但还没给那个傻逼一点真正的教训,那人就自己吓得从台阶上摔下去了。林嘉木忍不住笑了起来。霍斯铭皱了下眉。林嘉木看着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他抿了下唇角,“你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霍斯铭:“……”林嘉木:“毕竟爱情是让人不幸的开端。”霍斯铭:“……”他没再理对方,径直迈步朝电梯走去。林嘉木跟上霍斯铭,依旧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是霍先生喜欢的类型吧?”霍斯铭脚步一顿。林嘉木抿着唇角,他的视线落在霍斯铭穿在西装内的高领衫和下巴边缘遮不住的暧-昧红痕上,“霍先生……应该比较喜欢当下面那个?”霍斯铭:“……”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有种想让人当场闭嘴的冲动。在对方付诸实际之前,林嘉木及时地闭上了嘴巴。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默不作声地跟着霍斯铭一起走进了电梯。林嘉木不是傻子,那次吃饭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霍斯铭在外面养了情人,而且对方还是个alpha。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嘉木非常羡慕霍斯铭,因为他能选择自己的人生,而自己不行。每当人们提起自己时,他们都会说那个林家最受宠的小儿子,那个漂亮的oga,可就算父亲宠他,却也从没想过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他努力地学习一毕业就进入公司历练、将大部分的精力与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换来的仍是许多人不解的目光,话题热度还没他今天和哪个alpha谈恋爱来得大,父亲分给他的业务与核心业务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大哥就算再窝囊,爆出再多丑闻,也是值得好好培养的,因为他是alpha,alpha生来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不像oga,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事业”只是他们为家庭锦上添花的东西。父亲对林嘉木最大的纵容,就是允许他和一个oga相亲,但很大程度上只因为对方是寰宇的继承人。林嘉木不想和一个“门当户对”的alpha结婚,对于他而言,信息素压制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种理智与身体分离、只能像动物一样沉沦于对方的感觉令人厌恶,而祈祷对方“善良”是他唯一能做的事。难道他要将自己的后半生赌在另一个人身上吗?真是太可笑了。但beta和oga不一样,即便他们控制欲再强都无法对自己进行终身标记。如果婚姻是一场工具,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才对。林嘉木知道霍斯铭是有手段的人,他的野心与掌控欲不会比任何一个alpha少,他选择来和自己相亲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为了应付家族的联姻,为了联姻带来的利益。对于他来说霍斯铭是最理想的合作对象,因为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但当对方提出并不会和自己结婚的时候,林嘉木还是有些意外,在他眼里霍斯铭是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他想第一时间迅速稳固自己在寰宇的地位,那就应该立即和自己或者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联姻,而不是找人来应付霍茂。对于这样做的原因,霍斯铭并没有说为什么,但林嘉木却隐隐觉得和对方外面养的那个情人有关。这么看来,霍斯铭也不是完全理性的人……确实是有些令人感到意外。“叮!”电梯到达顶楼的提示音让林嘉木回过神来。两人在包厢中坐下。林嘉木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霍先生今天找我是想聊些什么?”“合作。”霍斯铭背靠座椅交叠着长腿,一双乌瞳瞧不出情绪的起伏,“你想不想接管盛昌的一些业务?”林嘉木神情微滞,“我现在不就是在负责……”霍斯铭笑了一下,“我说的不是你手底下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是核心业务。”沉默的气氛中。“咯!咯!”林嘉木的眼瞳紧缩了一下,他喝茶的动作顿在半空中,手中端着的瓷杯不断碰撞着杯垫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起头,瞪大的眼眸中再无昔日的无辜懵懂,反倒透着一股迫切,就好像原本那层温和无害的伪装被撕了下来,“你说什么?”就连声线都变了。“我说。”霍斯铭取出一份文件,沉声道:“你现在有一个机会……”……自从霍斯铭给冉航送了生日礼物之后,房间里几乎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吉他声,还好霍斯铭这种大平层不存在隔音问题。冉航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吵到霍斯铭,所以他基本都在对方上班的时候玩吉他。但有时候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打扰到霍斯铭,就比如这天上午,霍斯铭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霍先生,家里有创口贴吗?】过了一会儿,冉航收到了对方的回复:【书房的抽屉里有药箱】【你干嘛了?】冉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踌躇片刻,他还是回复对方:【弹吉他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了。】霍斯铭:【……】到底怎么弹的?冉航又发了一条:【书房我可以进去吗?】他还记得霍斯铭之前签合约的时候和他说过书房和卧室不能随便乱进,这是家里的两大“禁地”,虽然其中一大禁地他现在已经可以来去自如,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一下对方比较好。霍斯铭:【门又没锁】那意思应该就是自己可以进去。冉航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的东西排列之整齐很难不让人怀疑霍斯铭是不是有强迫症,正对着窗户的宽敞书桌上摆着一台显示屏,旁边是对应的配套设施。估计霍斯铭说的抽屉就在这吧。这么想着,冉航走过去随手拉开了一个抽屉,里面都是对方的钢笔、名片什么的。他不禁开始怀疑这里真的会有药箱吗?于是冉航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伴随着“哐当!”一声,药瓶随着惯性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抽屉抑制剂、止疼药和安眠类药物,这里面有褪黑素也有安定药片。冉航神情微滞,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都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自从自己搬进来以后就没见过霍斯铭吃这些药或者注射抑制剂,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陆向天当初和自己他说的话……所以是因为二次分化的腺体后遗症才要吃这么多药吗?……下午,冉航到医院陪冉安做了腺体移植前的常规检测。每次做完信息素抽取,冉安都会很疲惫,浑身上下疼得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冉安睡着后,冉航和陆向天到病房外聊了一会儿。谈话间,他问起了对方有关二次分化的腺体后遗症问题。陆向天愣了一下,他显得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个?”冉航:“就是今天在家里翻出了很多抑制剂和止痛药,这个病是需要一直吃止疼药吗?”陆向天将笔插回自己胸前的口袋,“二次分化的后遗症就是这样,但因人而异吧,二次分化的年龄越小症状就越轻,相反,原本腺体的等级越高,相对带来的副作用就越大,少部分承受不了副作用又找不到适配的另一半的人会选择割掉腺体。”冉航愣了一下。无论对于alpha还是oga,切除腺体都会极速地加快身体的衰弱、通常会比一般人短寿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在抑制剂研发出来之前,被alpha标记过的oga几乎不会与对方离婚。他问:“那霍先生……”陆向天:“他没想过割腺体。”冉航:“霍先生之前在国外就是为了治这个病吗?”他知道霍斯铭大学是在国外念的,并在那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霍启文去世才回得国。“他出国倒不是这个原因。”陆向天笑了,他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外也没有治疗这种腺体疾病的手段啊。”“他没和你说过他出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