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吃,不带他。”林故若垫脚尖又放平,轻车熟路的和父亲撒娇,“为什么不带他啊?因为我就要一个人吃个够,不分给他。”
父女俩又你来我往的讲了好几句,内容多半围绕在明天中午的菜色上。
烤鸭是按照一炉一炉出锅的,情场失意,吃饭上总算没再拉垮。
李念和林故若点完菜,没过十分钟,烤鸭就上了桌。
林故若夹了满满当当一筷子的爆肚,在麻酱里蘸过两圈一股脑儿的塞进嘴里,毛肚爽脆,嚼起来嘎吱作响,麻酱醇厚浓郁。
李念素手给她卷烤鸭卷,荷叶饼二分,三片鸭肉,几条黄瓜,细嫩的葱白丝裹上甜面酱,鼓鼓囊囊的折成卷,喂到林故若唇边。
林故若就着李念的手咬下去,一口满足到眼角湿润。
黄瓜清脆、葱白鲜甜微辣,完美地综合掉烤鸭的肥腻,荷叶饼的存在则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甜面酱的咸度。
南平有句俗语:烤鸭是南平人的面子,爆肚是南平人的里子。
于林故若而言,烤鸭与面子不面子没关系,而是久未归家人的第一顿饭。
在足够有钱的情况下,你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吃到想吃的、足够正宗的东西。
但有时候在特地的地方,吃特定的东西,这样的情感拿钱买不来。
李念尽职尽责的给林故若卷烤鸭,荷叶饼和芝麻脆饼轮换着来,防止腻味,仿佛刚才戛然而止的聊天从没有发生过。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分寸,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去妄断她的感情,支持就完了。
即便故事在最高|潮的时候终段,如果林故若没有再提及的意思,那么李念不会再启口问。
感情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从来没有规矩和标尺能够去把爱彻底的量化,来明白的说你能和这个在一起多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林故若回国后家都没回,就跑过来陪她度过离婚这一遭,李念自觉无以为报,唯多卷几个烤鸭卷尔。
不知道是谁提议将同学聚会的局组在七月中旬的,名头倒是打得响亮。
“庆祝高考结束五年零一个月零十四天。”
这名头就和没有一样,却愣是为了寻常的日子相聚找个足够充分的借口。
林故若在得到好友确认容磊的确不参加此次聚会后,才姗姗来迟。
席面已经先开了,林故若一袭吊带黑裙入场,妆容精致,栗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左侧的发挽在耳后,白嫩的耳垂上挂着个鸽子血耳坠,随着步调摇晃,衬得肤白胜雪。
本次活动的发起人——三班班长举着杯子左右逢源,见到林故若进门,遥遥举杯,起哄道,“来晚的老规矩,自罚三杯啊,给我们若满上。”
席位是自选的,给林故若余留位置的是她高中时期的好友舒悦窈,总归是手挽着手上过厕所的关系,自不会坑她。
舒悦窈温柔的笑笑,拿起可乐瓶,“行啊,若若自罚三杯可乐。”
“窈啊,你见谁自罚可乐的?”大家笑着调侃,但也没阻止舒悦窈倒可乐的意思。
林故若没接可乐,她亲昵的揉了下舒悦窈的丸子头,食指转了下桌子的排面,把桌上的那瓶白酒挪到自己面前,在大家的注视下站着给自己倒酒。
提出这建议的班长反应迅速,赶紧就近抓起瓶红酒,快步走过来提醒,“我们都罚这个呢。”
“没事,我啤酒踩箱,白酒两斤。”林故若摇头,粲然一笑。
她这样讲,旁人自然不好多拦什么。
林故若一米六九,踩高跟鞋过一米七五,配了张鹅蛋脸,将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
美艳却不冷,可盐可甜的一张脸,举杯时气场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