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灼想着沈诱刚刚说的话。
她刚说,钱应该算清楚。
高三那年,她坚持要跟他平摊十七块的车费,也是这样说,要跟他算清楚。
说他跟别人一样。
谈灼听到她话里的字眼,复述一遍:“算清楚,跟我吗?”
沈诱抿唇,跟他解释:“不只是你,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钱这个东西它很特殊,没法儿跟人情一样多一点少一点,那样会让人不踏实,你懂吗谈灼?”
不只是你。
其他人也是一样。
还是跟高三那年说得差不多的话。
他跟别人差不离。
谈灼眼皮耷拉下来,半个身子靠在实验室外的走廊上,他面无表情地笑一声,却没什么笑容的动态感:“不好意思啊,我不懂,也没法儿懂。”
他说话语气没那么正经,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有点生气了。
但这事儿,不是别的随随便便的事情,即便知道谈灼心情不怎么样了,沈诱也没有让步。
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会收的。”谈灼别的事儿都无所谓,但唯独这件事不松口,说话还挺混蛋,“你要转就转吧,我不收就行了。”
这话够狗的。
直接把沈诱气得不行,她骂了句“狗东西”挂了电话。
跟谈灼不大不小的起争执,沈诱是气不起来的,也没多生气突然,掌心的手机震动一下,她看了眼。
是对面的谈灼又把钱给她退回来了。
沈诱:“”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不是没多生气——
是更气了。
沈诱走回烘焙间,心里不停地对谈灼抡拳头,面上还是表情淡淡,井然有序地先给餐具消毒。
“看来他们说得也不假。”
一直坐在窗户边的张晴宜忽然开口。
沈诱瞥她一眼,不懂她什么意思,但也没那个心思问,她这会儿心里烦得很。
张晴宜这几天都没有兼职忙,烘焙社的班也轮到了沈诱的身上,但她没急着走。
之前烘焙社里不少人说沈诱,她还没当回事。
可现在心里憋得那股不平和愤懑,她不吐不快。
“你不搭理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人。哦,不是,你搭理社长啊,一开始我也奇怪呢,怎么别人说话你不理不睬,桑浔也一说话你就笑脸相迎。”张晴宜点点头,讽刺一笑,“原来是为了方便加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