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是雏鹰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谈致远胸膛起伏很慢,呼出来的气息比吸进来的气息还要多,仿佛一棵枯朽的树,“你在华清市那边照顾好自己,集团里的事情还有张秘书,你别太累了,你还是个学生。”
“有空你就回来多看”
“没空。”谈灼垂下眼皮,声音疏冷到是跟陌生人对话,“今年看望我妈的日子过去了,明年再回来。”
张秘书皱眉,第一次以长辈的年纪和身份说话:“谈灼,他是你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你不回来谁回来?”
谈灼没反驳,声音平静:“那我妈也只有他一个丈夫,为什么连死了躺在太平间里,他不回来?”
“谈总那是回不来”
沈诱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等谈灼,病房里的声音她听得断断续续,但也大致能明白。
谈灼跟谈致远的父子关系很差,而且是因为姜媛的死。
谈灼真的不在乎谈致远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
当年谈致远在手术台上差点病危的时候,谈灼坐在手术室外跟她打电话,那时候的颓丧不亚于姜媛的忌日那天。
只是隔阂和芥蒂太深。
“十点了,走吧。”谈灼从病房里走出来,脸色还有点冷。
沈诱跟在他旁边,想了想道:“谈叔叔当年可能真的回不来,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身体很不好,过年的时候一个人也孤单,要不你就回港城”
“沈诱。”谈灼喊了声她的名字,“我妈以前也是一个人过年,她死了以后,我也是。”
有一年,还被锁在了阁楼里,那晚是除夕夜,他看不见漫天的焰火,甚至连一丝灯光都看不见。
“别再提他了。”他声音有些冷。
沈诱垂下眼尾,没说话。
直到过安检登机,谈灼一直都神色恹恹,也没怎么搭话。
从港城飞华清的航班将近三个小时,沈诱把安全带收紧了一点准备睡觉,眼睛瞄到谈灼在她的小包里找东西,声音很小,似乎怕吵到她。
沈诱小声问:“你在找什么啊?”
谈灼颤了下眼睫,翻遍了小包都没找到他昨晚放进去的眼罩,只好把小包放回原位,身子往后一靠,单手撑着头:“没什么。”
沈诱将信将疑,看着他有点不耐的脸色,不是不耐烦,是不太好受,她心里一猜:“你不会是恐高吧?”
谈灼:“”
对着飞机上的人问恐不恐高,她也算是第一个了,偏偏还真给她歪打正着。
戴眼罩也只是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谈灼把遮阳板拉下来,怕吵到别人,他压低声音:“嗯,有点儿恐高,刚在找眼罩。”
沈诱尬住:“眼罩啊,我以为是乱放进去的,拿出来搁在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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