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茹听见肃南侯夫人的话语,吐了吐舌头。
戚思茹走到李倚薰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李倚薰一番,笑说道:“我们正在画俞府的红梅,陆姐姐可要和我们一起?”
不等李倚薰说话,戚思茹又说道:“我听说陆姐姐曾经是商贾的义女,商贾家里哪里会有好的夫子?陆姐姐只怕是不懂丹青吧……”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李倚薰的眼眸中皆含着轻蔑。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别说是丹青了,只怕是字都不认识几个。
李倚薰平静地看了戚思茹一眼,笑说道:“义父和义母确实未给我请过夫子,我曾经被宁顺的钟府收留过,钟大公子体恤下人,我倒是有幸随钟大公子听过夫子的课。”
众人听见李倚薰的话语,这才想起来李倚薰不仅是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的义女,曾经还在钟府待过很长的时间。
戚思茹抬了抬下巴,说道:“既然陆姐姐懂丹青,今日看见如此美的梅花,陆姐姐可愿意作画一幅,也让我们见识一下陆姐姐的画作。”
戚思茹想着,哪怕李倚薰随钟越舆听过夫子的课,李倚薰的画作只怕也是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
她自认为画技不错,如果李倚薰等会儿作出一幅拙劣的画作,岂不是越发显得她画技高超?
李倚薰的容貌生得再美,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
李倚薰看向戚思茹手中的画作,笑说道:“完成一幅画作需要不短的时间,不如改日再让戚姑娘见识我的画作。我见戚姑娘的这幅红梅图有几分不足,戚姑娘可愿意让我帮戚姑娘修改一下?”
戚思茹听见李倚薰拒绝作画,本来以为李倚薰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画技不如她。等听见李倚薰的后两句话语,她眼眸不悦地眯起。
一般画技非常高超的大师才敢修改和完善别人的画作,李倚薰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要修改她的画作?
“有胆识是一件好事情,只是陆大姑娘可要想好了,陆大姑娘确实要修改我的画?”戚思茹高举她刚才画的红梅图,冷笑说道。
这幅红梅图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她可不想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李倚薰微笑说道:“有劳戚姑娘帮我准备笔墨。”
戚思茹拿着红梅图的手一紧。李倚薰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修改她的画作,她却不想让她辛苦画出来的画作莫名其妙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一旁的肃南侯夫人轻轻拽了拽戚思茹的衣袖,让戚思茹将画给李倚薰。一幅画毁了也没有什么,李倚薰主动自取其辱,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脑袋空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已经去世的陆汐萱大概都会后悔有李倚薰这么一个丢人的侄女。
见状,戚思茹只好将手上的画交给李倚薰,然后让下人将她用过的笔墨拿过来。
李倚薰将戚思茹的红梅图在案几上铺开,然后拿毫笔蘸了颜料。她姿容不凡,作画的姿态优雅美好,明明她是那个作画人,却比案几上的画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亭内的夫人和贵女们都围在李倚薰的周围,看李倚薰修改戚思茹的画。和戚思茹相同的想法,她们也不认为李倚薰能够将戚思茹的红梅图修改的更完美。在场的贵女可是从小就有夫子精心教导的,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李倚薰的画技怎么可能在戚思茹之上?
一盏茶后,李倚薰停下笔,将手上的毫笔放下。
在场的人看清李倚薰修改过的画作,都呆住了。李倚薰并没有大改戚思茹的画,只在戚思茹原本的画作上添了几笔,画上的红梅栩栩如生,呈现出红梅不畏严寒的倔强。
戚思茹先前画的红梅虽然也好看,却少了几分红梅的神韵。
一时间亭内寂静无声。在场的众人皆没有想到李倚薰刚才说要帮戚思茹修改画作的话语并非大放厥词,如果李倚薰独立完成一幅画作,摆在她们眼前的画作只怕比眼前这幅还要精妙。
先前对李倚薰抱着偏见想法的贵女和夫人顿时不敢再轻视李倚薰。
一旁的许清眉的眼眸也浮现诧异。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前,只是一个商贾的义女,还在钟府做了多年的下人,李倚薰的画技怎么会如此的高超?
戚思茹的脸色是最难看的。她本来想看李倚薰的笑话,才想让李倚薰作画。如今李倚薰将她的画改成了这个样子,日后别人背地里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取笑她。
当然最让戚思茹生气的是,她不想承认她的丹青不如才被靖安侯府认回来的李倚薰。
戚思茹冷哼一声,说道:“也不过如此,还以为陆大姑娘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将我的画修改的多完美呢。”
她如果不承认李倚薰将她的画修改的比原先更好,谁敢说她的丹青不如李倚薰?
一位贵女说道:“明明陆大姑娘将戚姑娘的画修改的更上一层楼,戚姑娘此时说这样的话语,莫不是怕丢脸,戚姑娘从小就有许多夫子教导,画技却如此上不得台面。”
戚思茹瞪了那位贵女一眼。这位贵女刚才还和她一起议论倚薰,说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只怕是浑身铜臭气,行为粗鄙,此时这位贵女居然帮李倚薰说话。
戚思茹涨红了脸,心中又气又恼。
戚思茹气愤说道:“谁说我的画技上不得台面?陆大姑娘将我的画修改的如此糟糕,我还没让陆大姑娘赔偿我的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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