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按上了少女的肩。
“啊——!”尖利的叫声登时回响在深邃的坎儿井里。
萧忆笙的脸被抓了个正着,他未料这少女的臂力惊人,竟然从自己的手下挣脱出去,一个猛子直接扑进了水里。
“她打了我,她瞎叫什么?”萧忆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定睛一看,发现指上沾了血,登时如五雷轰顶的怔住了。
俄顷的寂静。
“完了!我要破相了!”他陡然大叫。
团子窝在萧忆笙的头顶上,揪着他的发,红豆似的眼微微眯起,瞧着那指甲缝大小的血痕,似是有点无语。
萧忆笙颓然捂住自己的脸,像是在认真为此事担忧。
水渠里很快划出了水声。
不消片刻,露出了一个少女的脑袋。少女毕竟是普通的牧民,她无法在水里长时间憋气,也只得浮出水面深深喘了口气。
深夜的大漠冷得砭骨。少女穿得厚重,此时棉袄里吸满了水,更显冷意,她哆嗦着还想要再扎进水里,却被一只手猛地拽住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萧忆笙边说边拉着她,硬是将人拖了上来。
少女此时已是无劲挣扎,夹袄汲水后,重地惊人,她颤抖着爬起身,在上岸后立刻抱头瑟缩,拱到了一边。
萧忆笙打量着她,又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副将,问道:“他是你爹?副将?什么副将?流沧副将吗?”
少女也不则声。只是从双臂的细缝里窥视着眼前的男子,然后默默将脸埋回了臂弯里。
萧忆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少女,见她露出的腕骨又细又瘦,上面还有已经溃烂红肿的冻疮,显然是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未处理已经烂地发紫流脓。
也是。连自己这种修士都耐不住大漠上的寒冷,又怎么会有牧民家的女儿在这个时辰还要独自出来汲水。
“看来是常被虐待的。”萧忆笙靠近一步。
少女登时又朝后退了退。她发上的水滴在这种低温下已经快要凝结成冰,那夹袄破烂,棉絮濡湿后都朝外大团的掉,她颤抖得厉害,齿间磕碰的声音已经传进了萧忆笙的耳朵里。
“你怕我做什么,我是人又不是鬼。”萧忆笙说。
少女还是不出声。她脸埋在臂弯里,忽然感觉到脑后被一只手覆住了,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流沿着她的脊背朝四肢百骸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