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声音此起彼伏,数不尽的火把点亮,也数不尽的家中遭了小难。
“快把人抓住啊!我的珠宝被偷了!”
“那是我的金子!你们别抢!”
一束黑影在人群和房屋之间无形的穿梭,黑影身手矫健,数次攀上房顶,躲入房内,避开一批又一批的巡逻与视线。
他又从一个人身后闪过入了房内,从里面掏出银子,拿出来后就悄无声息的往房子外的路上撒去,不久后主意到了人们,纷纷开始弯下身去抢夺银子。
数不尽的咒骂声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响起,他们互相用肥壮的身躯去挤弄别人,汗水和体臭在人与人的摩擦中发酵,恶心熏人。
没有秩序的一片混乱,还有不少互殴和踩踏的哀嚎声。
这由找人逐渐演变成内斗的闹剧,直到三位当家带着自己的心腹,拿着武器出来时,才逐渐停止。
而这时,那个黑影已经没了踪影。
“好黑”从早上那事后,阿兰就一直被关在房里,大夫给他草草的医治一番后就离开了。
开始还有下人陪着。
他想让那人带他离开,可身体实在动不了,好不容易挪出去了,也让二当家的人赶了回来,后来就彻底被锁在里面了。
他不能出去,别人也不能进来。
一天下来,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尝到□□滋味的这一天,除了刚来‘不懂事’被折腾的惨过,后来就再没有了。
也不知道沐沐
如果真的糟了难,也是命吧。
阿兰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房梁,目光麻木而灰暗,在他身边的地上是数不尽的血痕,地上,桌上,床上,最多的是门上,或爪或砸或撞,一块块暗红的血深深的印在上面,那轻微破碎的凹痕,扎进肉里的碎木。
那些几乎染满房间的血色仿佛冤魂在挣扎,在哀痛。
尽力了,也绝望了。
他以为他在二当家身边耗尽了多年的讨好多少可以换得些什么,最后却连一个双儿都换不来。
为什么。
二当家已经有那么多双儿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抢。
眼前开始变得越加黑暗。
阿兰一动不动,感受着铺天而来的寒冷和困意。
他好困,想睡觉。
在眼皮不堪负重就要闭上的那一刻,他猛地睁开眼,在他的大腿上,一只破碎的玉镯被深深的扎了进去。
血珠顺着锋利的边缘一点点从皮肉中渗出,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点点的爬向窗口,血在他的脚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流。
他投过被抓破的窗纸向外看去,三三两两的人在此看守,比原来少了许多。
去哪了?
阿兰没空去想,他开始用玉镯子挖自己腿上的肉,本身艳红的玉镯子染上了更血腥的颜色。
一块块的肉掉落到地上。
阿兰费劲的去捡,捡起来就往外丢,没两块,就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他们向流出血肉的窗户看去,只见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一只布满着血迹的手攀着窗子,血从指尖缓缓滴落。
“放我出去。”阿兰声音嘶哑,“若是我死了,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明知道是阿兰的威胁,可看守的人竟然升不起愤怒,只觉得毛骨悚然,其中一人道:“当家让我们看着的,你要是出来了,我们也得受罚。”
阿兰静默了一会儿,“我不走,你们开门。”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一人走上去开了门,他们有自信不让阿兰跑掉,只要阿兰安分待在这儿,二当家也应当不会责怪他们。
反之,阿兰要是死了,他们才是麻烦了。
门一开,浓烈的血腥气铺面而来,竟让开门的人有了一瞬的晕眩,待看清里面的情景后,他不禁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