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文昌街不远,有条偏僻的街道,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
夏阳坐在车厢门口,看着柳景文道:“就是这样,我把银子要回来了。”
他把去要银子的经过说了一遍,除了管事口口声声骂柳景文的话,其他的没有任何隐瞒。
“你是听到我与王兄谈话,才想去的三元书铺。”柳景文问道。
他没告诉夏阳这些,除了路上他和王浩提过这件事,夏阳应该没有其他渠道知道。
“是呀。”夏阳道:“我听说你要去要克扣的银子,想着闲来无事提前过去看看,免得你还要跑一趟。”
“哪用大动干戈!”柳景文叹息:“只要把签订的协议拿过去,让他们把剩下的银子付了就是。”
“会吗?”夏阳一挑眉,见柳景文说的云淡风轻,心里不由嗤笑,“那个管事当众都敢承认,你拿着那个协议去找他会有用?”
“书铺里不是有很多文人雅士,让他们看看不就行了。”柳景文道:“若是真撕破脸皮,去衙门一趟就是。”
他就是这么想的,当众拿出协议要银子,要是管事耍赖不认账,就报官让县太爷断一下。
吵闹、打架?那是不可能的。
柳景文知道夏阳为了挣钱有多辛苦,他不会为了一点颜面暗中吃下这个亏,必然要把银子一点不少的要回来。
“你认为去县衙有用?”夏阳不以为然,看管事嚣张的态度就知道必然有后台,“就是不明着偏袒,只推脱牵扯一段时间,你可有时间总来这县城?”
“亦或是,你想住在这里不走,等着县太爷帮你要回银子?”夏阳好笑的看着柳景文,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小秀才,你想的太简单不适合做官。”
“是。”柳景文无奈的摇头,自己这个夫郎看事情浮于表面,什么都要放在明处争一时长短,“写话本比较适合我。”
“行了。”夏阳看柳景文神色郁抑,主动把他手牵起来放在自己耳朵上,“你拧吧,这次我又没提前与你商量自作主张。”
柳景文当真揪住他的耳朵,但没下手去拧夏阳,“在我们村子里,你想怎么闹都可以,村民淳朴发生一些不愉也很快会过去。”
“这县城则不然,要是管事报官把你抓去怎么办?就是我们之后赶过去,兴许亏你已经吃了,得不偿失。”
他想想还是要说教一番,自己这个秀才都不放在眼里,那个管事又怎么会拿夏阳当回事。
“这次是你有贵人相助,又赶巧遇上江掌柜,若不然你想想会怎么收场,今天我们能回去吗?”
“没想到那个管事嘴那么臭。”夏阳蹙眉,现在想想心里还不舒服,“无论怎么样,就是你说我错我也认,但我不会让你过去受辱,是打是骂都由我去接着,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若不是有个奉公守法在,又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夏阳都想把那管事眼睛打瞎,让他得个嘴毒的报应。
让他也尝尝这种看不见的滋味,看他还把这个瞎字挂在嘴上不?还敢不敢口口声声的骂柳景文是瞎子。
“要不要回银子没什么。”柳景文收回手,“若是出现一点意外,你被带到衙门关押,我又怎么能放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夏阳内心所想,不过是顾及自己罢了,可他同样也担心自己的夫郎,银子哪有夏阳安危重要。
“没事。”夏阳看柳景文情绪低落,凑近一点坐进车厢,“来时,王叔告诉我,他和衙门的捕头有交情,若是有事提他即可。”
“我没有不顾后果,也不会让你担心。”夏阳牵起柳景文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担心了,以后有事真的提前告诉你,这次是我大意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柳景文,附在他的耳朵上道:“回去我认打认罚,好容易来一回县城,别因为这点事影响心情,嗯?”
他知道自己也是错估那个管事嚣张跋扈的程度,没想到他真敢不惧众人目光也不顾书铺声誉。
看到柳景文神色,知道他担心自己,夏阳自己也反省,这里是古代任何意外均可能出现。
自己以后更要小心谨慎,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柳景文,想想自己被带入衙门,柳景文着急茫然无措的情景。
夏阳更加自责,一直轻声哄着他,“小秀才,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犯你别拧我耳朵,使劲儿打我,我就有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