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明定睛一看,不远处另外一架直升飞机正冲着她打机关炮,驾驶的正是艾莎王女。她来不及还击,就听到轰隆一声,尾翼被火箭弹击毁,直升飞机发出呜呜地警报声,摇摇晃晃,几欲坠落。
张黎明硬着头皮操纵直升飞机往城外逃亡,艾莎在后面紧追不舍。
失控的直升飞机以螺旋桨为中心不断地旋转着,还时不时地挨上一两发火箭弹,发出轰隆隆的爆炸,但是终究飞出了城外,坠向森林。
张黎明无可奈何,不得不跳机逃生,在直升飞机即将坠毁的一瞬间,跳出飞机外,一头扎进了河流里。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她击昏,顿时什么也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感觉有人抬着她,有人为她包扎伤口,还有人喂她喝水吃药……许久,张黎明陡然惊醒,身子猛然挺直,张开双眼,却见自己在一间木屋之中。
她唯恐陷入囹圄之中,咬着牙站了起来,浑身疼痛不已,从直升飞机上掉下来,受创真是不轻。她低下头,看到有人已经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
张黎明离开木屋,外面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年轻的精灵在劳作,年幼的精灵在四下里玩耍。当他们发现张黎明出来的时候,露出了好奇却友善的笑容。
“你醒了。”熟悉的阿尔比昂语在耳边响起,张黎明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个精灵老头,听他说道:“我是这个村的长老,我叫红沙罗,几年前曾经为阿伦戴尔人服务过,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红沙罗解释了自己会说阿尔比昂语的来历以后,就询问张黎明:“我们看到你同阿伦戴尔人在交战,但你也是人类,而不是精灵,我们非常奇怪。”
张黎明回答道:“就如精灵世界有很多国度一样,我们人类世界也有很多国度,阿伦戴尔只是我们其中之一,其他国度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所以派我来反对他们在精灵世界的所作所为。可惜我势单力薄,联合三河队反击的计划被泄露,昨晚招致了阿伦戴尔人的袭击,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红沙罗点点头说道:“看来我们没有救错人,只要是阿伦戴尔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张黎明四下里打量一番,小声地说道:“貌似你们并没有受到阿伦戴尔人的欺凌,据我所知,受到阿伦戴尔人伤害的主要是中上层的贵族。”
红沙罗冷笑道:“是吗?晚上你就知道了。”
张黎明心中不解,埋下了深深的好奇。她身体还有伤,非常容易疲惫,既然已经安全了,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休息了。
傍晚,张黎明吃了一顿简陋的晚饭——这里毕竟是平民的村落,不可能有太精美的食物,既来之则安之,张黎明不会有什么抱怨的。
她看到,村口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精灵,都是年轻的精灵。然后村子中心点起了篝火,等到天完全黑了以后,众精灵都聚在了一起。红沙罗也把张黎明邀请出来,坐在中心位置。
精灵们看到了张黎明的相貌以后,表现出了愤恨的神情,这时候红沙罗大声介绍道:“大家不用紧张,这位是我们的朋友,她也和我们一样,共同反对阿伦戴尔人。昨天晚上,她率领着三河国的军队,与阿伦戴尔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不幸战败,流落到此,被我们救起。”
听到张黎明原来是同盟,精灵们的神情缓和起来。
红沙罗大声叫道:“今天,我们聚集起来,是共同讨论如何驱逐阿伦戴尔人。有人不明白,阿伦戴尔人战胜了国王,现在轮到他们当国王了,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们,他们当国王和我们当然没有关系,但是他们不把我们当作精灵,把我们当作畜生一样虐待,这就和我们有关了!灰木,你先说说,阿伦戴尔人对你做了什么!”
一个身材高大的精灵汉子站了起来,捧着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打开。
张黎明定睛一看,顿时色变,竟然啊地叫了一声。
说起来,她经历过无数大事,杀过人也看到过有人被杀,没有什么能够吓到她。然而眼前的事物就吓坏了她。
布包里面,是两只小小的、已经干枯的手,应该是孩童的手。
灰木沉声说道:“我是一个采药人,原本每年只要为国王采集两篮子药,就完成了赋税。之后采集的药都是我自己的,我把药卖掉,日子能过过得非常不错。后来我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幸福得连王位也不换。”
他的声线一变,越发低沉:“后来阿伦戴尔人来了,代替了国王统治,他们告诉我,要我每七天给他们采集一篮子药。我说不行,这不可能,森林里面的药生长没有那么快。他们就绑架了我的女儿,威胁我如果干不到,就砍掉她们的手。我拼了命去采药,但是哪能够完成得了。我没法交差,他们就给了我一双手。”
汉子的眼泪顿时飚了出来,泪流满面说道:“小青果那么小,就被活生生地砍断了手,抬回来的时候,整天喊着痛,我想方设法想为她止疼疗伤,后来,后来……”
灰木泣不成声,无法再没有说下去,但是张黎明知道,肢体断离是非常严重的伤势,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也不一定扛得住。
红沙罗叫人把痛哭流涕的灰木待下去,补充了结局:“小青果哀嚎了三天,最终活活痛死。在小青果死掉以后,灰木的老婆发了疯,跑进了森林里面,再也不见踪影。”
精灵们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音打断红沙罗的话。
“金石,你来说说你的事情。”
一个中等个子,相貌英俊的精灵满面怒容,站起来说道:“我金石,仗着这张脸,哄到了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清水。阿伦戴尔人来了以后,到处杀贵族,反正不杀我们平民,管我们什么事情。于是,有一天,清水带着织好的布去城里卖,直到晚上都没有回家。我非常着急,带着几个村里的乡亲一起去城里找。我们在河里找到了清水,她死得好惨,浑身是伤。城里人告诉我们,是阿伦戴尔人,看上清水,先是调戏,清水不从,强行把她拖进了军营,侮辱了她。清水不堪羞辱,投河自尽!我气坏了,去找阿伦戴尔人拼命,反被他们差点打死!”
金石这时撕开衣襟,胸口有一个巨大的凹陷,那是子弹击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