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站在白仙仙身后没说话,只是刚才耐心任由她指使的神情≈nj;在看向女鬼时变得面无表情。
被他那双黝黑的眸子一刮,女鬼顿时想起昨晚她高高兴兴来嫁人,结果一进门就被对方一个过肩摔摔懵在地,然后一张张黄符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nj;贴,疼得她惨叫连连,可眼前这个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她全身都被黄符盖住,他才把她往墙角一扔,然后就躺沙发上≈nj;睡觉去了。
过程之≈nj;简洁,神情≈nj;之≈nj;冷漠,好像来的不是只鬼,只是他随手捆住一只溜进办公室的蚂蚁罢了。
呜呜呜这两个人都太凶残了。
女鬼终于认清现实,在白仙仙的怒视下抽泣了一声,一副有话好商量的语气:“你们放我走吧,我愿意解除婚约,大家就当我没来过,行吗?”
白仙仙把六灵剑往她头顶一架:“不行,今天你要么说,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女鬼崩溃大叫:“凭什么!我当人的时候还有人权,现在变成鬼了难道就没有鬼权了吗!”
白仙仙:“鬼权当然也是有的,但是你连阴司都不去报道,还敢在这跟我谈鬼权呢?”
女鬼不由道:“谁说我不去?我只是心愿未了不愿意现在就去!等心愿一了,我立刻就去阴司报道!”
白仙仙瞅了她几眼。
女鬼结结巴巴的:“你、你瞅什么瞅?”
白仙仙把六灵剑收起来一摊手:“看≈nj;,你这不也没魂飞魄散吗?那我们继续哈,让你滞留人间的心愿是什么?”
女鬼:“…………”
所以,她这算是在地雷广场上跳舞吗?
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不会就踩到地雷。
可是事到如今,面对两个手段凶残的悍匪,女鬼除了配合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哭哭啼啼地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我就想谈个恋爱结个婚,感受一下呜呜呜——”
白仙仙:“?”
陈凛:“……”
白仙仙想了想,伸手把她脸上的黄符都揭下来了。女鬼疼得吸气,这感觉有点像在腿上贴了胶布后撕胶布脱『毛』的痛感。
女鬼来嫁人,肯定是把自己收拾妥帖了的,只不过被黄符折磨了一晚上≈nj;,整个鬼十分憔悴,面白如纸眼眶青黑,还是给白仙仙吓了一跳。
她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离远了一点。看≈nj;了眼一直在她身后的陈凛,才又安心了,继续盘问:“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垂着≈nj;脑袋:“车祸,属于意外。”
白仙仙瞅了瞅:“我瞧着你年龄也不大吧?什么时候死的啊?”
女鬼说:“半年前,我今年快二十九了,刚刚博士毕业。”
白仙仙嘶了一声:“博士啊,那好可惜啊。”
女鬼抱头痛哭:“呜呜呜对吧你也觉得好可惜吧!我真的好惨啊呜呜呜,我从小就开始上≈nj;学读书,上≈nj;了大学后家里也不准我谈恋爱,我考完大学考研,考完研又考博,我好不容易博士熬出头就准备迎接我的璀璨人生,结果刚拿到世界百强企业的offer,上≈nj;班第一天就被车撞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太惨了——”
她越说越难过,阴怨之气从五官汨汨往外冒,之≈nj;前还能瞧见几分理≈nj;智的眼睛倏地暗沉下去,里头只有属于怨魂的戾气。
陈凛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把白仙仙拉到身后,啪一下贴她脑门上了。
女鬼不哭也不闹了,憨了一会儿,嘤嘤道:“说到伤心事我有点控制不住——”
白仙仙拽着陈凛衣角,从他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所以你就是因为没谈过恋爱不甘心,才不去阴司报道?”
女鬼委屈巴巴:“对啊,那我怎么知道我下辈子还能不能当人,我就是想在投胎前感受一把,这也有错吗?”
白仙仙义正言辞:“当然有错!你知道你要是跟人待久了,他就会阳气受损过早死亡吧?你这是在害人你知道吗?照你所说,你这一辈子除了读书就是上学,那也没做过坏事,还为国家的教≈nj;育事业做出了贡献,身上尚有功德,去阴司后论功行赏,下辈子投人间道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但你如今害了人,阴司也会记你一笔,到时候功过相抵,你才可能真的再也当不了人了!”
女鬼还是个新鬼,活着的时候不相信这世界上≈nj;有鬼,死了后也没人跟她说过这些。现在被白仙仙一番话打醒,整个鬼都呆滞了。
反应过来后,顿时着急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还没害过人,我现在解除婚约立刻就走可以吗?”
白仙仙:“晚了!”她在女鬼惊恐的神情≈nj;中一本正经道:“你现在只能将功补过,如果你能帮我们抓到背后的主谋,我一定帮你给≈nj;阴差呈上≈nj;功劳,争取下辈子送你去个不用读那么多书就能走上≈nj;人生巅峰的家庭。”
女鬼眼睛一亮,但转瞬又暗下去:“可是我们有过契约,我什么都不能说。”
白仙仙说:“没事,我不会直接问的,你看≈nj;你现在说了这么多不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