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池的碎发扫在他的颈窝里,盯着那石阶若有所思。
良久,快要到达半山腰的寺庙之时,顾栖池人有点犯困,身子快要滑下去了。薄彧见状,双手托住他的臀肉,将人往上拱了拱,生怕他掉下去。
临近四五点钟,天沉的很快。
太阳从山头落下,给四散的林叶镀上了一层金光。
顾栖池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落地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薄彧,如果是你,你会来这里许愿吗?”
薄彧正在帮他整理衣服,闻言笑了下:“我想见的人就在眼前,非要完成的执念也在身边,当然不会过来。”
“再说了,我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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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池被薄彧牵着走进庙里。
大概是佛家清净地,越靠近这里,顾栖池的心境越觉得平和。
林间阴翳,晚暮时分,倦鸟归林,在空气之中掀起一阵阵风浪声。
门前是尊很大的鼎,插着燃烧的香火,鼎的底部落下一层层灰烬,檀香的味道顺着袅袅散开。
薄彧没先急着带他去寺庙里祭拜,而是转过身去,带着他绕过了前厅,到了庙宇的后方。
后院空旷,却有一棵极为粗犷的槐树。
树根蜿蜒虬结,树枝向上舒展,虽然不见郁郁葱葱的林叶,却也能想象得出,这棵槐树在春日里的盛景。
分叉蔓延的树杈之上,系着无数条红色的丝带,随着猎猎的东风,在空中飘摇不休。
槐树之下,是围绕成一圈的栅栏,上边同样绑着不少红丝绸。
红丝绸之上,黑色的字迹晕开,密密麻麻的,都是来往信客的愿景。
求什么的都有,姻缘,财富,平安,健康,成绩……
几乎占满了围栏和树上的空间
顾栖池一瞬间好像明白了薄彧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他抿了下唇,眼尾扬起,眸底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促狭。
如他所料,薄彧一进了后门,就到负责的僧人那里买了一条祈福带。
手上还拿着僧人桌台上的毛笔,正在往上写两个人的名字。
他看着薄彧手上的动作,打趣道:“不是说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吗,怎么还来这儿挂祈福带许愿。”
薄彧手上的动作很快,顷刻间,“薄彧顾栖池”这五个大字就在祈福带上徐徐舒展开,后边还跟了一行蝇头小字,因为他用手堵着,顾栖池都没能看清楚。
他刚要凑近去细看,祈福带就已经被薄彧收了起来。
薄彧把祈福带缠在手里,瞥了眼看热闹的顾栖池,徐徐开口:“我不信什么姻缘天定,我只信事在人为。”
但现在做的事与口中的话差的太多,实在是没什么信服力,薄彧咳了下,语气难得带了些无奈:“今天是十斋日,我母亲说,若是有什么愿望,在今天许下,会比平常还要灵验。”
顾栖池仰头看他,“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来让神仙保佑我们的姻缘吗?”
薄彧点头,语气是难得的认真:“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祈福带系到树上。”
顾栖池皱了眉:“树枝太高了,有点危险吧。系到下边的围栏上也可以”
薄彧摇头:“不行,我们的得系在树上。”
他在某些方面总是执拗的过分,顾栖池劝不住,敛了玩笑的神色,看着薄彧抬步去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