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意识到无论如何,这宫中能倚仗的人只有惠妃一人时,胤禩便吞下了满腹的疑惑,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
“胤禩在帷帐后头干什么呢?”惠妃用摸了摸他的小脸问道。
“胤禩的球找不到了,便到这里来找。”胤禩乖巧地答道。
“胤禩真乖,但是现在不是玩球的时间了,应该学大字了,胤禩这么聪明,断不可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一般不学无术,知道了吗?”惠妃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糖汁来,不待胤禩作答,便转头对福念道:“你也是的,怎么不知带阿哥去读书?耽误了进度可如何是好?”
“是,奴婢这就去。”福念连忙应了,牵着胤禩的手出了屋子。
远在北直隶的胤禛,望着眼前滚滚腾起的蒸汽,和隆隆作响的机器,手中摩挲着木盒陷入回忆。
他还记得初来此地时,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地方宗族势力盘踞,纵使是身为皇嗣,也免不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面上赔笑脸,脚下使绊子。
烦恼之际,他便想起额娘给自己的神秘木盒,说到了至急为难之时再拿出来。
他好几次都想打开,都强忍住了,只是好奇着轻飘飘的木盒里到底放着什么。
直到他眼瞧着机器已经命黄履庄带人做好了,工人却迟迟没有着落,世家大族趁着流民没吃没喝,便趁人之危地签下身契,让他们无人可用。无论是赎人还是雇人,都是一大笔开销。烦恼至极时,他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打开了木盒。
他一时用力过大,盒子盖飞了出去,紧接着他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面前漫天飞舞如蝴蝶一般的,竟全都是银票!
他回过神来,连忙满屋子捡起这些银票蝴蝶,重新珍惜地收了起来,心中感慨,额娘这些年常把心思放在赚钱上,但从没有人见她的用度如何奢侈,原来都是一点一点地攒着,以备将钱使在刀刃上呢!
胤禛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了,不会再轻易掉眼泪了,看着这些银票还是眼眶一酸,“额娘……”
额娘省吃俭用……呃,虽然没有省吃,但是辛辛苦苦攒下来这些钱,实属不宜啊!
正感动着,胤禛瞧见木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是额娘留给我的暖心话吗?
胤禛连忙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张纸。
“吾儿胤禛,银票收好,好好用在该用的地方,这可不是白给的,要还的,而且要十倍的还!额娘亲笔。”
胤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前仿佛瞧见了额娘在永和宫时插着腰神气活现地教训自己的样子。
想来额娘心软,只是嘴上说说,若是赔了钱,她恐怕也不会不让自己进永和宫,最多说一句“做工厂便是有赚有赔,吸取教训就好”之类的话。
但是如今看着工厂源源不断的订单……似乎不但不会赔本,还比额娘预计的目标要超出不少?
胤禛瞧着各地货商争先恐后地送上订货银子,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盘算起来。
这些钱给额娘买珍奇食材,这些钱给姐姐们添妆,这些钱给弟弟买稀奇玩具……
鸭血粉丝汤
这一日并非胤礽或是胤禛送信的日子,一封书信却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玄烨案前。
玄烨还未读信,见信上的落款,便面色一凝,遣散了堂下议政的几个翰林院的老头子,才定了定心神拆开了信。
待看完后,他才面色舒展,朗声道:“好啊,好啊。”
一旁的梁九功还一头雾水,不知又有什么事能让皇上这么高兴,便听得外头的回廊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还来不及阻止,外头的人便已进了殿。
“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