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头大了些,不至于这么吃惊吧!”旁边有没得的,见他如此不由嗤笑起来,“虽说我们没吃过这大的,那小的终归还是吃过的,你可别作出这样来馋我们。”
那先尝了的还是瞪着眼睛,连连摇头,直到将口中残留的最后一点巧克力咽下,才直指着那盒子中的巧克力连声道:“不一样,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你可别骗我。”那人的同伴也拿了一枚,放入口中一嚼,才大吃一惊,“好香的核桃味……!越嚼越香……”
“怎的是核桃味儿?明明是莓果味……”那少年皱着眉毛,再低头去细看,才发现那巧克力的表面有着细细的纹路,原以为是制作过程中产生的纹理,对着阳光细看,却发现是印上去的纹路。
这一细看不打紧,原来每一枚巧克力上的图案都各不相同,有印着个栗子的,有浅色的印着一头牛的,有印着一个酒盅的……
那少年便将印着栗子的往嘴里塞去,果然,巧克力入口即化的甜蜜之下,又包裹着香醇绵软的栗子肉,与巧克力的外壳交融,相得益彰。
“莫非……”他一边嚼一边想,“莫非这一盒中,每个口味都不一样……?”
一想到这,他看着还在舔嘴唇的同伴,立刻后悔起来:如此一来,不就缺了一个口味吗!
失之交臂没有尝到的口味,就是最好吃的口味,他此刻只恨不能把那个核桃味的巧克力从同伴的嘴里抠出来。
这样的事件,显然不止一宗。
没得了彩头的人艳羡不已,摩拳擦掌预备着下一轮比赛中定要再接再厉;得了彩头的人根据巧克力上印着的图案猜着内馅,还有因着分巧克力不均而拌嘴的;还有人想出好主意,用小刀将巧克力一分为二地分着吃,结果因为是酒心巧克力而撒了一桌子的……
淑岚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巧克力欢迎程度远超她想象。
而胤禔此刻也乐颠颠地从围场处回来了,归了座位后,将那礼盒往惠妃面前递去,想让额娘也尝尝自己好不容易赢来的彩头。
他方才一路过来,可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呢。
谁知惠妃才因着这事被皇上点了几句,心里正不痛快呢,瞧见胤禔这时候撞上来,还美滋滋地跟自己炫耀,别提多来气了。
不过才得了个第二,你皇阿玛都不曾夸你,你怎么才得了些吃食就乐成这个样?真是没出息!
你额娘我若不上进,怎么从从前的一个没名没分的庶妃到了今日的妃位?
惠妃表面上一言不发,对胤禔推到自己眼前讨好的礼盒,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心中早就电光火石之间回忆起诸多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来,越想越气,越看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越气。
“额娘不乐意吃,拿走拿走。”
虽然心中不悦,但终归是皇上的名义赐下的彩头,不能一掀了事,惠妃只能别过脸去表示对自家儿子只拿了个第二的不满。
胤禔在旁边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求助地望向了额娘身后跟着的大宫女,得到了一个“娘娘这会气儿不顺,没胃口”的答案,恍然大悟。
以他的经验,额娘气儿不顺是常有的,今日看这家娘娘不顺眼,明日听皇阿玛说了些什么又不高兴,三日里总有两日是如此,且等额娘自己慢慢顺过气来就好,这会儿去招她,肯定被骂一通。
既然额娘不吃,他就只能与旁人分享这胜利果实了。
惠妃别过头去好一会儿,她身后的宫女自是又一阵细细地劝。
“娘娘,您想想,咱们大阿哥可是皇子中唯一下得了场,比得了赛的,皇上那么说,也是勉励咱们大阿哥再接再厉嘛……”
惠妃听了这话,细细想来,确实如此:太子不在朝中,三阿哥病弱,四阿哥更是奶娃娃一个……不由得得意起来,低声道:“是了,日后呀,皇上还是得指望咱们大阿哥。”
一想到这,她又转怒为喜起来,转头去寻胤禔,却发现不但方才还立在身边的胤禔也没了踪影,那放在桌上的秋狝礼盒也没了踪影。
再一看,她才发现,胤禔不知何时离了自己的席位,端着那盒巧克力去了大公主身边。
这回,惠妃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冒了起来,自己这个当额娘的还没吃到,自己的儿子倒去孝敬旁人了?
刚想将他唤回来,却见佟皇后、大公主不知与胤禔聊什么聊得正高兴,连胤禛也凑过去说着什么,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皇上更是干脆撑着脸转头看他们说笑,那温情的神色倒是极少见的。
见此情景,惠妃也只得讷讷地止了唤回胤禔的心思。
赛马过后,便是什榜——即歌舞表演,器乐演出层出不穷,而择其优者,亦有赏赐巧克力一盒作为彩头。
得了赏的奏器乐者一下了台,便被各部官员拉住,试图用钱买了拿彩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