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爬起来,缓缓掀起眼皮。
书桌的方向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电脑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五官的轮廓在光影下尤其深刻。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斯文的眼镜,薄瘦的拇指落在键盘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林悄悄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在半梦半醒间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挪到他身后,下意识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说话好像还没睡醒,含着点困倦:“你在干嘛?”
时闻野转过来亲了亲她的唇瓣,已经凌晨两三点,他精神依旧很好:
“在帮老婆整写申请。”
电脑上的文档是电子版。
他掌心里压着一份手写的信纸。
林悄悄低头看了眼,信纸上的字迹是很漂亮的,笔力深刻,走势好看,一字一句写的认真规范。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时闻野总是迟到,班主任忍不下去罚他写过一次检讨,三千五百字,不得重复。
到了截止时间,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交。
把班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
时闻野做任何事好像都懒洋洋,不太认真的样子,但只要他愿意,总是能完成的很好。
“你不困吗?”
“你不是写不完了吗?”时闻野转过身来,反过来抱住了她,“怎么忽然醒了?是不是渴了?”
林悄悄乖乖点点头:“嗯,渴死了。”
时闻野随手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叫她张嘴,喂了她小半杯。
口齿生津,总算止了渴。
林悄悄拉着他手,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睡觉了。”
时闻野揉揉她的头发,“还差个收尾。”
林悄悄想将他拽回床上,力气却不够大,反过来扑进了他的怀中,“明天睡醒了写,我想睡觉了。”
他不在身边,好像就是睡不踏实。
时闻野翘起唇角,“好吧,你野哥专业□□。”
关了书桌那盏灯。
爬回床上。
林悄悄抱着他的腰,下意识往他的怀里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闭着眼缓缓又进入了梦乡。
过完年,冬天仿佛就变得很短暂。
眨眼就入了春,起初回温的那几天,苔青连着下了好久的雨。
等到天气放晴,已经没有那么冷。
林悄悄在医院的实习告一段落,论文经过几次修改,总算在导师那里过了关,四月要回学校准备答辩。
时闻野知道她要回北城一趟,兴致不高,但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不高兴。
反过来问她:“机票定了吗?”
林悄悄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她如实摇头:“还没有,准备起飞前一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