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一下,她伸出了她的手。她的身体娇小,手掌自然也是小小的,但并不柔嫩,指节处都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特别是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甚至微微地有些扭曲了,那是常年练箭磨出来的手。
阿狼看着那双手,觉得方楚楚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漂亮了。他不太敢多看,马上把目光移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得有些快。
方战继续揭穿女儿:“我认得那布,是我从陈记布庄买的,比武擂台赛的彩头,所以,其实布和工钱都是阿狼自己赚的,怎么就是你的?”
方楚楚叉腰,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阿狼。”
阿狼心领神会,一脸正色地道:“我赚的东西都是姑娘的,没有错。”
方楚楚心满意足,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三月春风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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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月天,春风愈暖,两只燕子衔着泥巴来来回回在屋檐下面忙碌着,俨然要安营扎寨的模样,连那一群麻雀都被它们赶跑了。
方楚楚蹲在屋檐下面看了两天就腻味了,在家闲得慌,终于憋不住跑去东面的山头打猎。
本来方战平日里都不许方楚楚去,生怕她遇到危险,但因这回方楚楚把阿狼也带上了,方战想着阿狼身手不凡,应该稳妥,就大手一挥,放行了。
那座山头是谯明山脉延伸过来的部分,翻过谯明山就是与匈奴、月氏诸部接壤的拓兰草原。谯明山的主体巍峨险峻,但这段山势已经到了末尾,较为平缓,不过丛林茂密、鸟兽众多,特别在这个时节,草丛里和枝叶间总是悉悉索索地动个不停,时不时就会有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吧唧一下从树上掉下来,再哧溜一下从脚边窜走。
方楚楚还是谨慎的,不敢往丛林深处去,只在外围打转,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了两只蹲在树上的山鸡。
公山鸡的羽毛五彩斑斓,正极力在母山鸡面前搔首弄姿,母山鸡歪着脑袋,大约在考量着它,这两只都没有注意到远处过来的人。
方楚楚“嘿嘿”笑了一下,从背上取下了弓,就要出手。
阿狼把手伸了过来:“让我来。”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一脸疑问。
“我很能干,干活的事情让我上,姑娘你就在边上看着就好。”阿狼压低了声音,但听过去还是特别沉稳的,“你指哪,我打哪,不让你操半分心。”
方楚楚有点不放心,小小声地问道:“你会射箭吗?”
“会。”阿狼回答得十分果断。
方楚楚想起他自己说过的会打架,那确实是很会,如今他说会射箭,应该是不差的。当下她就开心了,马上把箭囊和弓交给阿狼,笑眯眯地比了比树上的山鸡。
阿狼接过弓,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弓弦,运气,慢慢地抬起。
看过去架势很好,方楚楚满意了。
阿狼拉开了弓弦。
“叭”的一声,弦断了。
两只山鸡被惊动了,呼啦啦地飞走了,留下一根羽毛从半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方楚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说话,就是凶巴巴地瞪着阿狼。
几乎要把他瞪穿一个洞。
阿狼自己也有点呆住了,但他本事之处就在于,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能保持着严肃的神色:“这张弓不行,太轻了。”
方楚楚气死了,握着小拳头,在阿狼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怒道:“你除了一身蛮牛力气,还会什么?这张弓我用了好几年了,它、它、它还是你的救命恩弓啊,就这样死在你手里了,可太冤了。”
阿狼觉得自己最近大约是生病了,被方楚楚这样一捶,竟觉得浑身舒爽。
这有点不妙,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诚恳地道:“我错了,我会将功赎罪的,你别急。”
方楚楚才不相信:“弓都坏了,今天一只毛毛虫都猎不到,眼看着就要空手回去了,你怎么将功赎罪?”
阿狼想了想,举步向前:“你先跟我过来。”
方楚楚跺了跺脚,还是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