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离开的时候,是沈暮亲手将他送离开的。
起先沈暮并不觉得有什么,带着沈溪在为婚事做准备,每日绣绣嫁衣或去药房配配药,幻想着他们婚后的生活,带着希望与憧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可这样充实的日子还没过上两天,他就想秦毅了,再美好的幻想没有真人在跟前都是虚妄的,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他更奢望他的平安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让他看得见,摸得见。
这个时候,沈暮就开始后悔了,后悔秦毅在的时候,他怎么就不和他多相处相处,总是整日闷在房里看医书,配药的,导致可供他回忆的甜蜜片段,翻来覆去也就那些。
于是嫁衣也绣不下去了,配药配得也无趣,每天都恍恍惚惚地掐着指头算平安还要多少时日才回来,不算还好,一算,看似短短的一月,竟然好长好长,长到他怎么数手指头算都还是有好几十天。
沈溪看出沈暮的无精打采,为了帮他消磨时间,去对面的老奶奶家抱了几只刚出壳的小黄鸭回来。
“小舅舅你这样无所事事的也不行,不如养小鸭子吧,等这些鸭子养大了,平安叔叔就回来了!”
小孩眼睛清澈,语气也天真懵懂,却能直击人心,加上这是沈溪第一次承认秦毅的身份,沈暮再没劲也生出几分劲来。
刚出壳的鸭子很不好养,动不动就会死,加上沈暮又是个粗手粗脚的人,为了养好这些小鸭子他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在他的用心喂养下小鸭子一天天地在长大,日子也一天天慢慢流失掉了。
同一时间,荒城边境局势也愈发严峻起来,大庆边境主将负伤不知所终,匈奴愈发猖獗,不仅肆意在边境作乱,还时不时派几小队人马挑衅边关将士。
三个月的时间,匈奴和大庆的两方人马都在找寻主将的人影,他们都快把荒城翻遍了,都未找到后,终于匈奴确定大庆主将不知所终
得到这个消息的匈奴愈发猖狂,没有主将的大庆士兵就是一团散沙,一冲就乱,于是他们举兵南下,力争一举攻下边境这道防线。
大战一触即发,边境战火狼烟四起,方圆十里寸草不生,耳边全是兵刃相接,两国将士的厮杀声。
鲜血如水般浇灌着这片大地,风中弥漫起的风沙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绝望、灰心各种负面情绪的如旋风一般,把这里形成了一个无人可接近的深渊。
匈奴王坐在他的马背上看着前方战场厮杀的场景放肆得意地笑,只有不断的破坏、毁灭和鲜血才能使他得到这片富饶的土地。
所以他对面前的惨烈的战况不屑一顾,没有鲜血的浇筑,哪来的丰功伟绩。
匈奴人手中的尖刀正滴血大庆将士的鲜血,绝望萦绕在大庆将士的头顶,看似老天都多偏爱匈奴人一点。
就在这时,一骑战马自战火烽烟中踏蹄而来,跨过无边深渊,停在布满绝望的大地上,一脚踩碎所有的无望。
他出现的瞬间,整个战场就如春回大地般给人带来希望,大庆将士就如同打鸡血般兴奋起来,握着刀的手都更有劲了。
因为他们战无不胜,如大庆守护神般的主将回来了,有他在大庆必胜!
秦毅手持锋利的刀刃,执马带着将士们在万千战场从容而过,手中的兵刃就如是长了眼睛一样,逼得匈奴人一退再退。
匈奴王逐渐笑不出来了,眼神泛起浓浓的恐惧,他架起大弓,要将面前这座拦路山给彻底铲除掉。
只要没有面前这人,大庆这片肥沃的土地就独属于他一个人了,浓浓的和癫狂包裹着他,促使着他去毁灭这座刀枪不入的肉山。
他顾不得他的子民,也顾不得战场的局势,一心只想让秦毅死。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也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这一箭如他所想地那般刺中了秦毅的心脏。
顿时战场犹如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看见那如神一般坚不可摧的人居然被他给摧毁了,匈奴王高兴得都快要仰天长啸了。
然而下一刻,男人握着身前的箭矢,挥刀砍断,任由箭矢留在体内,高举断箭:“荒城死战,大庆不败!”
荒城里有在等着他的人,有他爱的人,有他说过要护一世平安的人,就算是死,他也决不能让战火弥漫进荒城半米,他若是倒了,荒城内的人都会沦为匈奴人的奴隶。
他怎么舍得他的娇娇去做奴隶。
他不能倒!
他不能倒!
他不能倒!
秦毅毅然扔掉手中的断箭,紧攥住缰绳,继续带着身后的将士冲杀进匈奴群中。
刹时大庆将士所有人的眼都红了,他们杀红了眼,他们完全疯癫了,他们不管不顾地一路杀进匈奴人的营地,活捉了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匈奴王。
匈奴王被捉住的那一刻,始终坚守在前线的秦毅终于支撑不住,从马背上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