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里面躺着一本眼熟的笔记本。
天蓝色的封面,厚厚一本,尽管看得出被细心保管着,也还是难掩陈旧。
不用翻开,游安理也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毕竟每一页她都读过,一字一句地,在某个被当场抓住的傻兔子面前,用最平静的声音念出来。
每念一句,跪在床上的人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想冲上来抢走笔记本。
却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按住了脑袋,怎么挣扎都寸步难进。
念到最后,跪趴在游安理面前的就成了一只粉色的兔子,看起来十分可口。
于是游安理就做了这世上第一个——吃掉了兔子的萝卜。
左颜洗完澡出来就往游安理的卧室钻,然而她一头钻进去之后,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
下一秒,她表情一顿,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对面的卧室。
看见游安理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左颜的心脏都骤停了一秒。
她飞快冲过去,大喊道:“你怎么又偷看我……”
游安理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转头看过来,问:“你又藏了什么?”
书桌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左颜嘴巴里的话一卡,立马改口道:“我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能藏什么?”
游安理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里的钢笔,说:“这好像是阿姨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左颜看了眼,已经没印象了。
“我哪知道,她每年都送这玩意儿。”
游安理点点头,将钢笔放回笔筒内,又拨了拨里面的其他钢笔,随口道:“好像没看见我的那支。”
左颜玩起了她的头发,闻言想了想,才回答:“好像还在我那个收纳盒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塞那里面了。”
平时不知道,搬家的时候吓一跳,左颜自己都没想过她的东西那么多,大件的买不起,小玩意儿倒是一抓一大把,最后搞了一个五层的收纳柜在新家,才算是塞下了那些物件。
“那支早就不能用了,吸不了墨水,只能放着。”
左颜说着,手指绕着她的头发转了几圈。
桌上立着一面梳妆镜,游安理一个抬眼,就能从镜子里看见身后人的表情。
“那么讨厌钢笔,走的时候怎么还带上了。”
左颜觉得她这话挺好玩的,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游安理看着镜子,没有接话。
左颜这段时间以来也算是摸透了这人的心思,只能妥协一般开口道:“好好好,我说。”
“那当然是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啊。虽然是我自己要的,啧。”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愤愤不平。
当初谈那个恋爱,可真是亏死了,什么都是自己死缠烂打才得到的,游安理从来没有主动过。
就连床上的那点事,也是她明里暗里在“勾”着游安理,堪称是在一条警戒线边缘反复蹦迪。
左颜一点都不怀疑,要不是自己聪明,凭着本能在最短时间内把游安理拿下了,那这场恋爱恐怕会以一个毫无水花的方式走向结束。
因为游安理总是那么理性,当事情还有余地的时候,她会不断地衡量得失,分析利弊,以此来保全自己,以便随时都有退路可走。
左颜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都是本能和直觉,但恰恰将游安理的所有余地都给堵死了。
真的是某中意义上的天才。
游安理看着镜子,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那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啥?”
左颜猛地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游安理却站起身来,随口说:“我去洗澡了,晚上不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