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左颜也知道游安理是故意的了。
“那你干嘛这样搞我啊?本来能准时下班的。”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游安理奇怪地问:“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吗?”
她意有所指地说着,目光扫了眼左颜身后反锁上了的门。
公司里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游安理早就忙完了工作,却一直没去停车场……
左颜终于悟了。
事实证明,有些方法过了再久也还是行得通的。
时间给很多东西设置了期限,食物的保质期,人际往来的保质期,恋爱的保质期,都是有过期变质的那一天。
所以当某一件事物被证明了没有期限时,就会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悦。
左颜的第一颗扣子又被同一只手解开了,她有些急躁,不等游安理继续往下,就仰头吻了上去,从唇瓣到下颌,再到那一枚坠在锁骨下方的指环。
她吻住了这一枚冰凉的、闪着一点银光的戒指。
游安理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给了她更多的冒进的勇气。
在这一刻的温存中,左颜忽然感受到了一点奇怪的、难以言喻的心悸。
——明明游安理已经把一切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了,为什么她一直视而不见呢?
“晚饭吃什么?”
游安理抱着她,一边帮她穿上内衣,一边开口问。
左颜还跨坐在她的身上,听见这句话也只是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没有力气说话了。
游安理给她穿上了衬衣,又拉上了裙子,最后拿起旁边衣帽架上挂着的大衣,暂时盖在了她的身上。
左颜懒洋洋地缩在了她的肩窝里,不想动弹一下。
游安理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回家做饭不如吃了再回去。
她想着,开口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题。
“上次我问过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左颜半眯着一双眼睛,“嗯”了一声,算是一句回答。
游安理隔着衬衣慢慢抚着怀里人的背脊,像在哄一只毛绒绒的哺乳动物。
她垂下眼睫,话音听不出半点情绪,用平常一样的语气道:“你快二十六岁了,等再一眨眼就是三十岁,年纪越往上,想重新开始就越难,学习新的知识也更力不从心。”
左颜睁开眼,安静地听着。
“既然你做现在的工作并不开心,也没有向上的动力,那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趁现在多看看别的。世界很大的,可以走的路也很多,只要你喜欢,你觉得开心,就可以去做。”
游安理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左颜稍微打起了精神,从她肩上坐直身体,面对面地对上了目光。
左颜再一次确定着她是不是单纯想要把自己开除。
但游安理的眼神告诉了她,不是。
她是真心在建议自己。
左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最该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有精力和时间来考虑,以至于到现在提起这个话题时,她只有茫然。
而且……
“我现在放弃工作的话,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有收入了,那我找到别的路之前,多半会先饿死。”
左颜不觉得游安理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明明比自己更早看清了现实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所以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话呢?
游安理垂着眼,轻声反问:“是我没给你饭吃吗?”
左颜看着她的脸,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