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冀州借来了三十个矿工,准备开采平州煤矿,这样每年就不用再向别处购买煤炭了,而且那些都是技术熟练矿工,很有经验,肯定不会发生塌方……
卫澧迫不及待将赵羲姮新传来信件打开。
他横竖看过来,将每个字都咀嚼嚼透了,却连半分思念都没看出来,全都是些政事。
什么今天要去采矿山,明天要去办女学,后天又觉得长白山下那块试验田长势喜人,连那二十个举子安置去处都要详细写一遍。
倒是最后像是补救一样填上了几个字:孩子最近长得很快。
卫澧将纸张对着强光看,还是原来那样,他啧了一声,不死心,放在烛火上烤了烤,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隐藏内容。
他就不信了,赵羲姮当真一个想字都不同他说吗?
但事实确如此,他想再拿醋泡一遍,但是又怕将字迹晕开,毁了信,只能作罢。
卫澧一时很难接受,他颓废地将信纸折起来,趴在桌上长长吹了口气,将额前垂下一缕细发吹起来,反复如此,乐此不疲。
宋将军叫他去吃饭,他也一点儿都提不起精神。
难道思念丈夫,竟然不比做这些事情还要重要吗?他每日在军中忙成狗,都不忘抽出时间来想她!
卫澧撇了撇嘴。
就算不思念他,难道孩子就不想念他这个父亲吗?
他要是再不回去,恐怕着赵羲姮都忘了有个丈夫而不是个上司在外头。
北高句丽首都在伯力,那地方比平洲还要冷得多。
在军队攻入伯力之前,卫澧收到了高句丽王不下十封信件,刚开始是陈恳道歉,加了许多筹码希望他退兵,到了最后,是一封降书,希望以高句丽成为属国代价,请求卫澧撤兵。
高句丽若是成为平州从属国话,那就省下力气,不用再攻打它了,众人喜出望外,看向卫澧,希望他做出决断。
“平州自己还不是个国呢,要什么属国?”他利落干脆将降书撕毁了,“而且老王八就说北高句丽成为平州臣属,那南高句丽呢?”
高句丽行事作风所有人都见识过,卫澧吃一堑长一智,自然警惕。
卫澧说,平州自己还未立国,言语中也没有称皇意思,这令众人略有惊讶,他此番若是攻下北高句丽,转头再打下南高句丽就如同探囊取物了。
如此一来,卫澧一人所拥有土地面积,就超过了分裂前大周总面积四分之一,整个东北都是卫澧。
到时候他所占有土地远比赵明瑾所占有土地广袤数倍,可他没有竟然称帝意图?
卫澧像是看出他们疑惑,扯扯唇角,长腿往桌案上交叠一架,略微不屑地笑道,“屁大点儿地方,瞅你们稀罕?没见过好东西咋?”
杨泽笠眼睛放出光芒,不愧是主公!有大志向!连这么大疆土都不放在眼里,他也要向主公学习,心有沟壑才好!
陈若江脸颊不由自主抽搐了抽搐,主公又开始装逼了。
好家伙,瞅这话说,咋地盘在你眼里就跟大白菜似,囤一筐嫌丢人,非得囤一窖才算脸上有光是呗?您这能耐,我就瞅着,瞅着等你地方能多大昂!
照你这说,赵明晨已经称皇了,他那地方都没你这屁大点儿地方大,合着人家那眼皮子得多浅,埋汰人都没个边儿。
但是此时卫澧需要一个捧场,不然下不来台容易犯病,他于是点头,用最热情洋溢和最充满崇敬语气赞扬道,“是,是属下等眼光短浅,格局太小了,怨不得您是主公我们不是。”
他一开口,众人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捧哏,“对对对,陈副将说得对!”
卫澧眉头一挑,心满意足,“明日就攻伯力,打完了早点回家。”
他们还在下头无休止吹捧,只期盼卫澧连日阴云脸色能转晴。
而卫澧在桌子底下掰着指头算,现在已经七月多了,赵羲姮怀孕七个半月了,他拾道完北高句丽,八月之前大概就能回去陪她生孩子。
他都走了三四个月了,就这屁大点儿地方耗他这么长时间,早知道不自己来了。
等赵羲姮坐完月子十一月了,打南高句丽是不能打了,答应了陪她上山打兔子,回头做不到她得在心里埋汰他。
卫澧想了想,抬起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么安排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