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理都没理他一下,硬生生的走进去,侍卫要拦他,可又不敢伤了他。
双方僵持着,直到赵久久急急忙忙跑出来,披着毛茸茸的大氅,捧着个汤婆子,整个人看着都软绵绵的,一双眼睛半点他扰了她大婚的怨气都没,可也没什么惊喜。
三十多岁了,却依旧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李衍看着面前又急又震惊的人,他忽然想不起来,她上次这样没大没小,披着头乌丝就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他由着她带他进去,听着她焦虑声音,知道她是以为边疆出了什么问题,但今天不想跟她谈政事。
门外,白小公子震惊的看着这两天他哄的高高兴兴的人,眼里只剩那个遭老头子,半点都没了他,傻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真正离开公主府的原因,他倒抽了口气。
出大事了。
那位也在。
“殿下就这么信任微臣?不怕微臣做什么?”李衍看着身前的人,眼眸微垂,赵晟翅膀硬了,早就不再信任他。
这个作为他至亲之人,就不怕他做什么?
狼子野心李相爷,他自己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她身边不可能没有人规劝过她。
她现在呢?
大婚前,随随便便带了他进来,半分防备都没?
身前的人困惑扭头,跟曾经冷宫里的小丫头一模一样。
“你要是想杀我的话,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不是吗?”
天真,笃定,没来由的对他信任万分,李衍心头又被撞了下。
“好了,本宫让人给你温壶酒,给你暖……”赵久久无奈说着,李衍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李衍吻着她,多年对她的纵容,此刻终于找到了理由。
他也知道,他此举带来的什么,赵久久就像杆秤中的秤砣,每次极力保持他们之间平衡。她挪错一点,势必造成一方倾斜。
他一旦跟她扯上超过良师益友的关系,就代表是跟皇帝彻底撕破脸皮,从此真正站在对立面,不死不休。
可没道理让她牺牲一切,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拿来做维持平衡的筹码。
他可以博一下。
他细细吻着。
一阵冷风吹来,被吻的晕乎乎的赵久久瞬间清醒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到了墙上,但从脚底凉到了心头,一阵恐慌蔓延,她的局,因为李衍突然开窍,突然不理智一回,彻底的毁了?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衍拼命回来是为了这个?
向来政事第一的人,就为了这个?
她自信于李衍不会动心,就算恰好回来顶多也只是因为政事骂她一顿,最后他们会不欢而散,也可以彻底安了弟弟的心,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衍,睫毛还是长长的,四十岁了,出了点细纹。
神情渐渐趋于温柔,唇间也软了点,慢慢的,似乎后悔刚刚过于粗鲁。
她眼神空洞了下。
“李相,以下犯上的下场是什么?”
李衍握在她腰上的手僵了下,随即紧握,他唇搁在她耳边,带着压抑:“姓白的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赵久久撇过头,没再看他,李衍出京太久,就算有消息传递,但有些事情岂是单靠传递就可揣测?
李衍看着她转过了头,一手渐渐松开她的腰肢,他这是被拒?
李衍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赵久久顺着墙壁滑下来,看着李衍离开的背影,骄傲了一辈子的人,头一次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