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骄纵,但是这段时间你万万不可和她争执。”
裴元白很清楚,父亲的“这段时间”指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裴元白对殷宝华的怒气也渐渐消退,他略微有些心虚地坐了下来。
殷宝华冷眼看着裴元白安静坐了下来,以为是自己的发作震慑住了裴元白,她笑了一下,抬起下巴说道:“桌上的酒是宫宴里皇后娘娘赐下的,裴郎,用些吧。”
提到“皇后娘娘”四个字,裴元白脸色变幻了一阵子,殷宝华就冷冷地看着,觉得看着裴元白这种痛苦的样子,让她格外顺畅。
殷宝华又说:“不若将皇后娘娘的酒送到西院,让秦氏也尝尝吧。”
“不——”裴元白出言制止。
殷宝华笑得更痛快:“裴郎也觉得秦氏卑贱,不配喝皇后娘娘的酒。”
裴元白有些颓然:“宝华,别说了。”
殷宝华怔了一下,婚后的每一天,裴元白对着她都像是斗鸡一样,从不服输,现在,他却像是认输。
殷宝华在裴元白身边坐了下来。
自从嫁给裴元白后,自从大婚被裴元白羞辱后,她心中有一股恨意,却不知应该向谁宣泄。
秦氏卑贱,哪里配她恨?
可是她是在新婚之夜抢走她丈夫的人。
她恨着裴元白,但也一腔孤勇地爱着他,哪怕如今殷宝华早已知晓,裴元白懦弱,糊涂,不是良人。
裴元白坐在院子里,一盏又一盏地喝着菊花酒,最后他终于如殷宝华料想一般,醉了。
醉后的裴元白让殷宝华有些意料不到。
他跌跌撞撞就要走,殷宝华扶了他一把,然后他将头搁在殷宝华的肩上,环抱住了她。
殷宝华浑身冷一阵热一阵,她冷冷地说道:“裴元白,看清楚了,我是谁。”
裴元白将手臂收紧了一些:“宝华,我对不起你……”
殷宝华的脊背挺得笔直,她的嘴角抿得很紧,但是现在,她陡然松懈下来。
侍女帮着殷宝华将裴元白扶上了床。
殷宝华揽镜自照,眼神飘到了一边,看见侍女捧上的殷明鸾的旧衣。
殷宝华握紧了梳子,梳齿密密麻麻,扎得她的手有些疼。
她淡淡说:“拿下去,我这里不用了。”
侍女顺从地带着殷明鸾的旧衣,退了下去。
殷宝华将梳子放在镜台,她极缓慢地走到了床边,低下头,看着裴元白。只见裴元白眉头紧锁,像是很是痛苦。
殷宝华缓缓解开衣服,俯下身去……
当裴元白握住她的腰身的时候,殷宝华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寒冷:“看清楚了我是谁吗?”
“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