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里,赵太后感到头脑发胀。
她怒道:“你和她就这样一直瞒着哀家?”
她站起来,难以置信地说道:“就算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可是十数年里,她都是做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枉顾人伦?传出去的话,你想在史书上留下什么名声?”
殷衢安静地立在堂中,任凭赵太后指责,并不说话。
赵太后诘问道:“皇帝你一向克己复礼,是明鸾她……”
“母后,”殷衢抬头打断了她,“这件事不关明鸾的事,在大婚后她依旧是把朕当做兄长的,是朕……”
“不用说了。”赵太后没好气地制止了他。
殷衢缓缓说道:“其实,若是刨除别的东西来看,这样做比让朕纳齐氏女更好,若是如母后所愿,齐氏生下皇子,日后着皇子是否要认生母,他日若这孩子登位,两宫太后是否能使后宫前朝和睦,只怕祸害无穷。”
赵太后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和明鸾……”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殷衢明白,赵太后一时间不能接受。
他在长春宫殿内站了许久,静等赵太后消气,可是赵太后看着他,就这么也消不了气。
最后还是徐嬷嬷出面,将殷衢请了出去。
“陛下,让娘娘好好想想吧。”
殷衢肃然向赵太后行礼:“儿子先行告退。”
殷衢慢慢走出长春宫,从长春宫门到宫门外甬道上,一路上都在垂头深思,他吩咐张福山:“这几日太后娘娘心情不畅,你让长春宫人注意着说话,不要嚼着舌根,搬弄长春宫和坤宁宫是非。”
张福山俯身应答:“是。”
殷衢又说:“这几日,太后娘娘心中恐怕有疙瘩,你去坤宁宫说一声,这几日朕就不过去了,说清楚缘由,让皇后不要多心。”
张福山又回答:“是。”
殷衢交代了一番,觉得没有遗漏,就回到了乾清宫。
张福山按照殷衢的命令来到了坤宁宫,刚刚走到殿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软和清甜的声音:“快请进。”
待到张福山走了进来,殷明鸾往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于是她收回了目光,问道:“张公公,陛下今日不过来吗?”
张福山妥帖解释:“正是,陛下去了太后娘娘那里,对太后娘娘解释了和娘娘你的事,太后娘娘有些不高兴,于是陛下派奴婢特来告诉娘娘一声,这一两天,太后未消气,就先不来娘娘这儿了,陛下担忧娘娘多心,特来让奴婢告诉一声。”
殷明鸾有些羞赧:“我哪里是不明白事理的人,陛下小看了我。”
但是殷明鸾心里的确存着事想要当面问一问殷衢,眼下殷衢不过来,她只得按压住担忧,静静等上几天。
殷明鸾暂且不想齐蓁蓁这回事,问张福山道:“长春宫娘娘很生气吗?”
张福山苦着脸,只努嘴点了点头。
“哎……”殷明鸾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张福山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忧,这是好事多磨呢。”
天光渐渐收拢,转眼就到了夜晚,一夜休息过后,殷明鸾照例要去长春宫请安,走到半路,却被徐嬷嬷找过来拦住了。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来迟,太后娘娘今日不适,请皇后娘娘免了请安。”
殷明鸾悄悄皱眉:“既然如此,我更应当前往侍疾。”
徐嬷嬷又一次拦住了她:“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