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衢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已经上完早朝,这是专门来陪你睡觉。”
殷明鸾顿时羞愤不已。
殷衢的目光长久地落在殷明鸾的脸上,让殷明鸾也无法装作看不见,她回望着,某个瞬间,她仿佛能够沉溺进去,永永远远。
她伸出手,摸了摸殷衢的脸,喃喃说道:“我从前以为哥哥根本就是无情无欲的。”
殷衢单手支着头,发丝垂到她脸上,他的手指极为缓慢地划过殷明鸾的脸颊,柔声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殷明鸾伸手摸上了殷衢的手,情不自禁说道:“真好。”
说不出是哪里好,只知道两人相视一笑,无处不好。
心结已解,万事顺遂,只有一件不美,先前殷衢暗示钦天监算好的朝见两宫太后的日子却算不上好了。
因为殷衢食髓知味,对殷明鸾索取过度,闹得殷明鸾精神没有好好养着,睡眠不足,脸都有些白。
殷衢没有想到那茬去,见殷明鸾身子不太好,慌慌张张地喊了御医过来。
御医望闻问切,最后悠悠说道:“陛下和娘娘年轻夫妻,少了些节制,不是大病。”
这话一出,倒是让躲在床上的殷明鸾,和侧坐一旁的殷衢有些耳根发红。
念在要朝见太后,殷衢于是修身养性了两天,每晚只是抱一抱,亲一亲,聊作慰藉。
在长春宫和慈宁宫之间,殷明鸾没有犹豫,先行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太后的态度还算慈爱和缓,丝毫没有为难殷明鸾,还赐了殷明鸾一对赤金累丝红宝长簪。
殷明鸾刚刚坐下喝茶,就听见长春宫宫人禀报,圣上来了。
殷明鸾就有些开心,有些惶恐。
赵太后瞧了一眼殷明鸾,说道:“瞧瞧,这是怕哀家难为你,皇帝也真是……”
殷明鸾暗自羞赧不已。
宫人才禀告完毕,那边殷衢就走路带风地进来了,看样子是才下了朝,就匆忙往这边赶。
殷衢和赵太后见礼,赵太后赐座的空当,忽然向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徐嬷嬷悄悄退了下去。
这一小动作正好被殷明鸾瞧见了,让她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
日理万机的皇帝难得在长春宫这里消磨时光,皇后也是乖巧讨喜,天子一家人闲话家常,倒是其乐融融,说了一会儿话,赵太后忽然让宫人退下,殷明鸾正在不解,就听见赵太后推心置腹地说:“衢儿也是二十好几了,世宗陛下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子嗣,先前哀家顾虑许氏势大,也没有催促,可是如今,你也要着急一些了。”
殷明鸾和殷衢对视一眼,视线一碰,殷明鸾脖子都有些发红,殷衢将手挡在唇前,轻咳一声,说道:“朕会勉力为之。”
赵太后点头:“正因如此,哀家知道明鸾是虚占了皇后这一名头,既然已成定局,哀家就不说什么了,虽然明鸾不会有子嗣,但是可以抱养一个孩子,养在宫中,如此,你也算是有了嫡子。”
殷明鸾听了这话一愣,然后她想起来了,她和殷衢先前的说辞是,她是纯然来给殷衢帮忙的。
赵太后不会想到,他们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做了。
一时间,殷明鸾有些心虚,又拿不准该怎么办。
她拿眼去看殷衢,只见殷衢也是拧了眉毛
赵太后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两人惊疑不定的神情,她扬声道:“进来。”
话音刚落,几个宫人拥着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就从帷幄之后绕了出来,她盈盈下拜:“太后娘娘,蓁蓁见礼。”
赵太后笑眼看着齐蓁蓁,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衢儿,哀家知道你对子嗣这件事很是慎重,可是蓁蓁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必不会让你操心。”
她对着殷衢这样交代一句,就将脸转向了殷明鸾:“皇后,蓁蓁母亲是衢儿奶娘,我们母子二人当年困窘之时多亏了齐阿嬷舍身照拂,她的位份你看……”
殷明鸾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晕,赵太后来势汹汹,向她这个皇后讨要齐蓁蓁的位份。
她要给她什么?
“母后,”却是殷衢冷然打断了赵太后的打算,“如今后宫方才安宁一刻,怎么可以随意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