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衢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拉着,环绕着他的腰,他低声说道:“不要让朕摔着了。”
殷明鸾慌乱了一下:“明鸾不敢。”
只听得耳边一声轻笑。
殷衢的寝屋同样是简朴的,一进屋能看见一张黄梨木大案,案上没有多余的摆件,只有笔架插得如树林一般,西墙上挂着一大幅字,远远的看不清楚。
殷明鸾踉踉跄跄地将殷衢扶到床榻上,她一松手,不知为何殷衢松手晚了,竟然将她带到了床上。
她的额头磕到了殷衢的胸膛上。
于是殷衢顺势又揽住了她:“没事吧?”
殷明鸾羞赧地摇了摇头,暗自恼了一会,站起来就要跑开。
殷衢勾住了她的衣角:“明鸾。”
殷明鸾背对着他,说道:“我去看看你的药有没有煎好。”
背后的声音有些落寞:“明鸾,你怕朕?”
殷明鸾转头看殷衢,看见他低垂着眼,敛着眉,殷明鸾心口就闷闷地疼,她不由得说:“皇兄待我这样好,我怎么会怕皇兄?”
殷衢的话像是在喟叹:“朕知道,你这对你是一件难事。做朕皇后的这件事,如果让你为难,你便忘了吧。”
殷明鸾心中一揪,她连忙扑了过去,半跪在床边,扯着殷衢的袖子摇头说道:“不难,明鸾一定要为皇兄效力,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殷衢笑了,念着这四个字,却并不满意。
他伸手揽住了殷明鸾的腰,将她拉近到自己怀里,呼吸交融之际,他语气带着蛊惑:“这样也不难吗?”
殷明鸾从沉溺中挣脱出来,立刻明白这是皇兄对她的考验,她怎能怯场,她立刻英勇地说道:“不难。”
可是,殷衢依旧不满意……
殷明鸾简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殷衢满意了,她有些沮丧。
她感到殷衢揽住她的手渐渐松开,殷衢转头不看她,殷明鸾不安,她想都没有想,伸出手,大胆地用双手定住了殷衢的脸。
她低头,迅速地在殷衢脸上盖上了一个吻。
“这样也不难。”
她斩钉截铁地说。
殷衢愕然。
终于,殷衢放过了她,是在强装平静:“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殷明鸾如释重负。
殷明鸾端着药回到寝屋的时候,发现床榻上的殷衢已经睡了。她便搁下了药,托着腮看着殷衢,出了许久的神。
她站起来,开始打量殷衢的屋子。
她走近悬挂着的字画,看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
不是名家的作品,是殷衢自己写的,还盖上了他的私印。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遣其欲,而心自静?
殷明鸾转头看着帷幔之后安静卧下的殷衢。
无欲,所以不需要爱人吗?
所以可以将妻子的位子简简单单给了她?
殷明鸾正在思索之际,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声音:“陛下,上京有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