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筋都割断了,当然会痛。
苏令城垂头坐在病床边,耷拉着刘海,眼里泛出红血丝,胡渣也冒出来,憔悴不成样子。
他定定看着她,嗓子很哑,极冷淡地说:“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已经很累了。”
几乎从那一刻起,奚薇可以确认,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
或者说,他们之间再无心力谈论感情。
不久之后苏令城提出离婚,奚薇也没有挽留,在她精神状态还好的时候,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到民政局办理手续,他想把房子留给她,但奚薇没要,而且很快搬了出去。
想到这里,不由得握住手腕,额角突突直跳。
隔壁走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直勾勾地打量奚薇的刺青,问:“你怎么在手臂上画画?”
她低头看了看,别扭地抿着嘴,没有回答。
小朋友大胆上前,伸手想摸,奚薇僵硬地避开。
女孩儿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眼神还有些委屈。
“雅雅,不要打扰阿姨吃饭。”她母亲过来将她带走。
霍良深看在眼里,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小孩?”
奚薇沉着脸“嗯”一声。
“我觉得挺可爱的。”
奚薇没搭理他。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两个人几乎没有动筷,霍良深自然要她带路,找一家不错的餐厅填饱肚子。
走出饭店大门,奚妈妈也扶着喝醉的高叔出来。
“薇薇,你们晚一点再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她却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心下踌躇,只说:“我和阿深先去吃饭,还饿着呢。”
母亲立马笑说:“回家吃啊,妈给你们做,干嘛去外面浪费钱?”
奚薇不知如何推脱,转而望向霍良深,谁知他竟欣然替她应下。
“好啊,上次吃过阿姨做的饭,比餐厅的可口多了。”
奚薇暗暗扯他袖子,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他置若罔闻,对长辈是一如既往的周道:“不管怎么说,先送叔叔阿姨回家。”
奚妈妈扶高叔上车,霍良深瞧着奚薇,觉得她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明明想和母亲相处,偏偏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推开,过后再自己难受。
这显然是认知方面出现问题,但这问题不是不能解决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得配合。
眼下奚薇只能接受安排,陪母亲回家。
高叔喝得醉醺醺的,大概不太舒服,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母亲念了句:“让你别喝这么多,讲了多少遍都不听。”
“我外孙满月,我高兴,不能喝吗?”高叔语气很不耐烦:“你一直在那儿叨叨叨,没完没了,存心让我不舒坦是不是?”
奚薇坐在副驾座,听见这话,眉头拧紧,回头狠狠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