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漾说,托付之人乃彼时南庆权利最高之人。”
唐季清垂首道。
彼时南庆权利最高的人,自然只会是如今在别院陪着太后的太上皇。
唐季清对这些事一知半解,并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
对太上皇一边下令灭族,一边保下他这个唐府唯一幼子的做法,更是无法理解,当然,也并不愿深究。
贺北城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父皇暗中将幼子护下。
那时唐府谋反通敌的罪名已经坐实,父皇却仍在盛怒中保下唐府幼子,足矣说明父皇对唐府始终是留有余地的,就算罪名属实,也没有赶尽杀绝。
世人都以为是两位殿下求情,才保下唐府九族,可谁又能确定不是合了父皇的心。
他对此事是有怨恨的,曾经更甚。
只是后来,所有的恨意都化为翻案的坚定。
而到了今日他才知,父皇或许不是他想的那般绝情。
贺北城沉默了许久,才突然道。
“北漾是谁。”
与天子撞名是为不敬,南庆应该没人会这么做。
提起这个名字,唐季清神色稍缓。
“他是……”
话突然顿住。
他应当是他的谁呢。
师傅?长辈?
不,那是北漾的说法,他并不认可。
“如兄如父。”
但只是如此,当不得真。
少年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贺北城下意识抬眸,语气难明:“不是南庆人?”
既然亲如父兄,那必是关系极为密切之人。
唐季清:“是。”
唐季清几乎是北漾一手养大,除了武功,别的都没教。
尤其是南庆京中礼仪,皇室规矩。
所以对‘北’是南庆皇室嫡系才用的字并不清楚。
“他与空与大师有何渊源?”
贺北城不动声色问道。
唐季清思索了片刻才道:“空与于北漾有恩,我亦是空与托付给他,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说完便垂首似是不愿再开口。
他知道贺北城是在问北漾的身份,但他不能说。
北漾的身份是秘密,足矣轰动整个南庆的秘密。
他还记得,他十岁生辰那年,北漾说过他们都是世间难容之人。
两个见不得光的人就这样相伴过了十余年,直到那年,北漾将他送进白玉县衙。
那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却长达三年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