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既然将你送来了,就断不会让你寻到,你不若安心留在这里,等他来接你。”
陆渟轻声安抚着:“若是你离开了,他又来了,岂不是就生生错过了。”
唐季清最终还是没有走,但也没有进县衙。
他就那么立在门口望着外头,消瘦的背影瞧着孤零零的。
无论陆渟怎么劝说,唐季清一个字不肯说,一步也不肯挪,陆渟知道他是想在这里等黑狐,实在没了办法只得让人轮流守着,别让他跑了就是。
他想,等不到了他总会妥协,可没想到哪孩子的心性会那般坚韧。
足足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连位置都没有动本分,然后毫不意外的晕倒在了门口。
陆渟将他抱进了县衙,亲自守在床边,命人将他二人锁在房间。
果然,唐季清一醒来便要出去,陆渟淡定的指着一旁的饭菜。
“吃了便放你出去。”
唐季清自是不肯,可他那时的内力还没有深到能一掌将门劈碎的地步。
两人足足在里头僵持了一天一夜。
最后,是因为要如厕,唐季清才咬牙切齿的将饭菜扒进了嘴里。
临出门前,陆渟又道了句。
“你这般下去,怕是他来了,我也只能交给他一具尸体了。”
唐季清当时没理他,但自那天后,他便不再拒绝陆渟送的饭菜。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坐在门口等,陆渟见他没有偷偷跑掉的打算,便也由着他去了。
直到一个深夜,唐季清终于有了别的情绪。
那斗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静默无声,却又叫人疼的揪心。
“他总归会来的,但你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啊。”
“你的武功是他教的吧,若有朝一日,他回来你如此颓废,定不会开心的。”
陆渟原以为他仍旧得不到回答,可没想到唐季清突然哭出了声,稚嫩的嗓音绝望而又凄凉。
“他不要我了。”
那一刻,陆渟的眼眶也有了热意,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无声的安抚。
他只能期盼老天有眼,哪怕是回来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能见一面也好。
后来,陆渟又花了好久的时间,终于从唐季清的嘴里问出了名字。
“阿清。”
半年了,那是唐季清回答陆渟的第一个问题。
唐季清许是将陆渟的话听进去了,不再每日等在门口,而是开始勤奋的练武,乖巧的等着那人来接他。
而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等便是接近四年的时间。
收到黑狐让他将人带进京城的书信时,陆渟很担忧。
这孩子等了这么久,最终却只等来一封信书信,恐怕是不会随他去京城的。
可他没想到,唐季清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日,再出来时便同意了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