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吗?”莫德雷德抱怨了一句:“我们的宿舍好像也在我的宝具范围里面……我们还有地方住吗?感觉好像不太行了的样子。”
“这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就不要抱怨了。”我能够感觉到胸口的令咒还残留着灼痛,我的咒力在增幅的作用下还没有完全释放干净,残留的充盈感一阵一阵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被烧伤了的错觉,甚至都有点想爆衣。
但不行,我不是那种伤风败俗的人,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爆衣,这不是我的风格。
“身体不舒服吗?”忧太突然从我背后伸出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咒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完?”
“毕竟我的身体里面现在没有术式可以用来储存咒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那样庞大的负面情绪之中提炼出来的力量,甚至足以支撑莫德雷德释放宝具之后还有残余,我也只能任由这股力量盘亘在我的胸前,心想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再让他们放个宝具。
当然我第一时间就把伏黑甚尔排除在外了。
毕竟他是个没有蓝的阿萨辛,就算放宝具也用不掉我的蓝……啧,真是没用的家伙。
“要是麻烦的话我可以帮忙哦。”真人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反正只要能够把咒力疏导出去就可以了吧?”
我捏住他的下巴,顺手把手上的血迹蹭在了他的脸上,在纵横分布的缝合线上留下颜色发暗的红褐色指印,衬得真人那双泛着灰调的异色眼瞳更加黯淡诡异不像活人,但是在他的脸上,却又有一种开到枯萎的花一样死气沉沉的颓靡美丽。
“安静点,真人,”我按下自己冒头的职业心,“你最好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阔。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听你提出任何意见。”
他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就闭上了嘴,看起来相当无辜无害,反倒我像是个恶人一样。但显而易见这个气息古怪并且实力强大的特级咒灵不可能是这种乖巧的咒灵。
——简直就像真正的人类一样。
趋利避害、恃强凌弱……这不是完完全全有着人类的大部劣根性嘛。
“那我们去那边谈吧。”
剩下的净化工作就和我没关系了,我干脆提着名取周一走到一个姑且算是僻静的角落,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反正本来也是要让他们听见的,就算他们听不见,名取也会转告给他们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失去咒术之后我越来越能熬夜了,要是换成以前我这个时候多半就得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名取周一显然在犹豫到底要问我什么,最后才挑了一个就近的问题问:“东京这一次的变化是你引起的吗?”
“不是哦,”我想了想,又改口,“不过非要说的话也和我们有点关系。你可以理解成人类和妖怪之间是互相制衡的,人类越强大妖怪也越强大,当然了妖怪越强大也会导致人类越强大,今天我们三个正好聚在一起,再加上百鬼夜行也过去没多久,恐惧的催化以及我们这类人的存在,才导致了这场百鬼夜行的诞生。”
我看了眼名取周一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提醒道:“自古以来这种局面就是互相制衡的。平安时代过去之后妖怪们也随之衰弱,一直到如今的末法时代,再也没有诞生过那样强大的阴阳师。”
“但是如今这个世界产生了这么多变异,会变成这种局面也不让人意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统计过,但是最近诞生的拥有阴阳师和除妖师的人也变多了吧?有的是先天的,有的是后天意外突然拥有资质了,这都是一种制衡。”
“你们与其在我身上花费力气,倒不如想想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就像五条以一己之力打碎咒术界的天花板一样。自他诞生,一级咒灵、特级咒灵或者拥有人类心智的咒灵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纷纷诞生,而为了桎梏这些咒灵,拥有优异天赋的咒术师们也不断诞生。
——一个死循环,一个所有人身处其中的死循环。
名取周一看起来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我觉得按照他们的惯性想要真正接受估计得花上一段时间,因此忍着哈欠催促:“还有没有问题?没有我就先走了,用工作再联系你,我快困死了。”
他有点无语,又问:“这也没多晚吧?你不是应该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吗?”
“开什么玩笑,摸鱼和干活消耗的精力能一样吗,”我搓了搓脸,搓到一半僵硬的意识到自己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表情顿时有些扭曲了,“没有什么问题了的话剩下的事情等我明天醒了再说。忧太清理完这里的瘴气之后我就先走了。不过今天东京动静这么大,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了吧?”
“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
我看着名取周一的表情,觉得他在撒谎。
不过也无所谓,看他的样子大概不是很想暴露自己是除妖师的身份……也不知道到时候政府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说起来,二宫小姐,竹取兄弟……其实都不是人类吧?”
“啊,你终于问了啊?”我顺手在外套上擦干净手:“当成式神那样的存在好理解一点吧,当然他们本身并不是式神,只是和我的契约模式接近式神的那种。”
名取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追问,还没等他出声,就被忧太的声音截断。
“杏前辈。”我正纳闷他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就看见他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背包袋子抱歉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