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不是夫妻么,自己忍着羞耻主动,他怎么可以拒绝自己?
从前他心里有别人,不肯碰自己没有关系,可这次回宫后他们不是已经心意相通了么,为什么他还是不碰自己,难道就半点也不想?
苏寄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一丝委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抛下尊严却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陛下。”
她低低地换了一声,美眸里满是水光。
“朕没有兴致。”赵衡看着她,脑海里却全是姜莹妩媚多情的模样,察觉到这一点,他不由暗自恼怒了会儿,同时下定决心,任凭姜莹如何使手段,自己也绝不会再让她回宫。
“那陛下何时有兴致?”
苏寄云脱口而出,下一刻便反应过来这句话容易引起人误会,柔声解释道:“回宫已经有一个多月,陛下却从不碰我……陛下心中究竟有没有我?”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十分哀怨与难过。
赵衡表情顿了顿,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打量片刻后,忽而开口道:“朕不碰你,是因为一看到你,就会想到朕的母亲兄长因牧氏而死,想到至今未寻回他们的尸骨,你明白吗?”
苏寄云后退几步,震惊地抬头。
“朕知道与你无关,但心结难解。”赵衡看到她的表情,缓了缓语气。
苏寄云眼睫轻颤,似是恍然大悟,不由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她抬手握住他的大掌,安慰道:“逝者已矣,陛下莫要太过悲痛。”
她并未过多怀疑,只因自始至终,陛下身边只有自己一人,也只碰过自己。
赵衡眼帘微垂,似乎仍旧陷在沉痛中。
见此,苏寄云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又坚定了神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赵衡满意地抽回手,捡起地上衣服为她披上,“我让内侍送你回去。”
苏寄云虽然还是失望,但却没有刚才被拒绝时的那种羞耻了,她轻轻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进到内室把衣衫整理好,掀帘出来登上步撵离开。
又过了几日,赵衡的梦仍旧日日不断。
他忍了又忍,让徐缺去了趟灵妙观,请来几位道法最高深的道长,屏退四周侍从宫人后,开口道:“朕近来夜夜做梦,梦里都是同一个女子,你们可有解决之法?”
几位道长互相对视一眼,观主清源道长道:“陛下可否细说?”
赵衡皱了皱眉,冷冷道:“便是你们想的那样。”
清源道长有些诧异,以为是与那楚襄王一般,梦中遇神女,故而请他们来想要找到神女,不由面露难色。
赵衡从他们表情中窥得几分,不由冷哼一声,“你们胡思乱想些什么,那女子朕见过,不是梦里之人。”
“那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另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捋了捋胡须道。
赵衡掀了掀眼皮,不耐烦道:“朕无意于那女子,今日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看看她是不是对朕用了邪术。”
清源道长表情不由一肃,仔细端详他片刻,然后一甩拂尘,掐指算了算,又拿出龟甲卜了一卦,沉吟片刻后道:“贫道并未看出陛下中了邪术,反而从卦象中看见,陛下的红鸾星动了。”
赵衡慢慢地吁出一口气,道:“来人,送客。”
他也是糊涂了,竟然会觉得这群牛鼻子老道有真本事,能解决做梦的事。
与其在这里听他们胡言乱语,不如亲自去会会姜莹,不管是什么歪门邪道,又或者是蛊惑人心的妖精,都不过是让自己做做梦,使不出其他的手段来了。
送走灵妙观的道长们后,赵衡在大殿里静坐了会儿,然后起身去了寝殿,换上一身玄色常服,带着徐缺出了宫,直直地往延庆坊姜家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姜夫人亲自出来将他迎进府中,然后让人请来姜闻音,一脸复杂地退下,把花厅让给了二人。
“不知陛下找臣女有何事?”
一头雾水的姜闻音开口问道。
赵衡望着神情不似作伪的女子,心想自己登门,或许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却还要演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不由扯了扯唇,“你对朕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