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羽登基后,生活和往常没有区别,他们仍然住在长华殿,新修葺的风梧宫还未完工,要等明年春日才能竣工住进去。
姜闻音怀孕已经四个月,小腹微微隆起,不过因为冬日衣服穿得厚,看起来并不明显,但已经不能参与到锦娘她们的打雪仗活动,只能立在廊下静静地看着。
锦娘前几日出宫和母亲团聚,在陆家住了几日,又抱着包袱哼哧哼哧地回来了,说是想留在姜闻音身边,将来成为和寒月一样厉害的女官。
姜闻音没有拒绝,只是告诉她,将来要是后悔了告诉自己便是。
锦娘的雪人堆的又大又圆,小肥啾和她养的那只小狗也不怕冷,在雪地里撒欢儿。
姜闻音站在廊下也不闲着,指挥着战场,院子里充斥着欢声笑语,还有小西施犬和小肥啾的叫声。
等看到小肥啾傻乎乎地一头钻进雪堆里出不来时,唇角不由扬起一抹笑。
难得如此闲适,她抬头望着屋檐下晶莹剔透的冰凌子,对身后的宫人吩咐道:“去厨房说一声,咱们中午吃羊肉锅子,用我从幽州带回来的辣椒,再多备点肉食,陛下爱吃。”
姜沉羽去前朝处理政务了,中午会回来陪她用膳。
宫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姜闻音又在外面站了会儿,直到被冷气侵袭得有些受不住,才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狐裘,捂着双手哈了一口气,准备进屋去暖暖。
廊下却疾步走来一个宫人,禀报道:“娘娘,太液池太监许大人求见。”
太监其实是官名,并不是每一个宦官都可以如此称呼,姜闻音也是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才知道。
太液池的许太监姜闻音还有印象,八月份她跟姜沉羽一起去太液池游玩,便是许太监伺候的他们。
并且苏寄云也是太液池的宫人。
姜闻音皱了皱眉,让宫人把许太监请进来,然后抬步去了前殿,边走边猜测他来长华殿的目的。
宫中一切事务虽然由自己掌管,包括太液池在内,可一般情况下,若是不逢年过节或者得自己召见,这些太监一般不会主动求见。
既然来长华殿,那就一定有要事。
她估摸着可能与苏寄云有关。
很快,这个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被宫人们簇拥着走进前殿后,姜闻音一眼便看到了立在许太监和一个管事姑姑身后的苏寄云。
两月未见,苏寄云丰腴了许多,但脸色依旧十分苍白,听到宫人们行礼的声音,她飞快地抬头看了眼姜闻音,目光触及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时,咬了咬唇,然后神情慌乱地低下头去。
姜闻音注意到,她的一只手放在小腹上。
“拜见皇后娘娘。”许太监和管事姑姑行礼,苏寄云也低着头福了个身。
姜闻音在软榻上坐下,让他们不用多礼,并让宫人们搬了两个凳子让他们坐着说话,语气十分随和。
许太监客气地道谢,然后婉拒道:“奴才今日来是为请罪,娘娘恩德奴才等人实在愧不敢当。”
姜闻音哦了一声,“许太监为何请罪?”
她没有看苏寄云,是知道许太监口中的事情,十有八九与苏寄云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许太监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羞愧地说道:“奴才管教不严,才发现手下宫女竟做出了秽乱宫闱,珠胎暗结之事,还请娘娘问责。”
此话一出,苏寄云猛地捏紧了掌心。
姜闻音扫了她一眼,“就是她?”
许太监叹息道:“正是这个宫女。”
姜闻音忽然便笑了,玩味道:“这等小事何必来报给我,报到教坊司按宫规处置便是。”
许太监回答道:“奴才本意也是如此,但这宫女被其他宫人发现怀孕后,竟口口声声说腹中孩子是陛下的,如今已在太液池传开,奴才这才不得不带她来求见娘娘,请娘娘处置。”
姜闻音望向苏寄云,似笑非笑道:“你怎会认为自己腹中孩子是陛下的?”
苏寄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咬唇回答道:“中秋夜宴,奴婢被调派到膳房帮忙,夜里往长春殿送醒酒汤时,偶然撞见醉酒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