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她每次想起君行之的时候,都把这串铜板拿出来看看。
君行之看着她手里的铜板,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目光落在上面的红线上,他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串铜板。
那个娇纵的小公主见过数不尽的宝物,却一直留着这样一串普普通通的铜板。
君行之不自觉想起祁丹朱站在月光下的那个吻和那句话,他真的是她的心上人么?
君行之微微垂眸,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却能感觉到被冰封的心在一点点融化着,变成一股股暖流,流淌在他的心间。
祁丹朱将铜板放回去,吸了下鼻子,轻轻笑了笑,回头望去,“行之,我在你书房里看到了一幅画,那幅画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呀?”
君行之转瞬明白她说的是哪幅画,声音微沉道:“既然是你的画像,我自然不能让它流落在外。”
他坐上太子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那西汗王,并且派使臣去塞外要回了这幅画像,他无法忍受祁丹朱的画像挂在别的男人的房中,更无法忍受那西汗王对祁丹朱怀着那样的心思。
祁丹朱忍不住动容更,抬眸道:“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放弃过我。
四目相对,屋里静悄悄的,风吹拂着屋檐下挂着的的风铃,风铃清脆作响,夏天快来了,屋里暖融融的,清新的空气里带着花草的馨香。
朝朝从外面跑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朝朝饿了,朝朝想吃梨花酥。”
祁丹朱收回目光,侧过微红的面颊,低头道:“厨房里今天正好新做了梨花酥,我去给你拿。”
她头也不抬地飞快走了出去。
朝朝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走到君行之身旁,“爹爹,娘娘怎么自己去拿,不让丫鬟去拿呀?”
君行之将朝朝从地上抱了起来,想起祁丹朱窘迫的模样,不自觉轻笑了一下,“因为害羞了。”
朝朝眨了眨眼睛,“什么是害羞呀?”
君行之想了想,解释道:“就是脸会红,心会跳的很快。”
朝朝看了看不远处的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脸惊喜道:“朝朝脸也红了,朝朝的心也跳的好快,朝朝害羞了。”
君行之失笑,捏了一下朝朝的脸颊,“那不一样。”
朝朝刚才在屋外一直追着小黑狗跑,当然累的脸红、心跳加快了,跟害羞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朝想了想,听话地点点头,一脸天真地笑道:“嗯,不一样,娘娘脸红起来比朝朝好看多啦!”
君行之回忆起祁丹朱脸红如霞,不胜娇羞的模样,不由心跳慢了半拍,没有说话。
朝朝趴到君行之耳边,像说什么秘密一样,小声道:“爹爹,朝朝好喜欢娘娘哦,娘娘手软软的,身上香香的,讲故事好好听,是朝朝见过最漂亮的人。”
君行之眸色微动,沉默片刻,纠正道:“叫娘,怎么又叫娘娘了?”
朝朝伸出两根小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爹爹是朝朝最喜欢的人,娘娘也是朝朝最喜欢的人,所以娘是娘娘。”
君行之反应了一下,听明白了朝朝的逻辑,朝朝觉得爹爹是叠字,娘娘也是叠字,多一个字叫起来比娘更亲近,所以才叫娘娘。
不知不觉,在朝朝心里娘已经跟爹爹同样重要了。
君行之不由轻笑了一下,“别叫娘娘,她不是娘娘。”
“那是什么?”朝朝歪着小脑袋,懵懵懂懂。
君行之神色微动,压低声音,也像说秘密一样道:“是太子妃。”
“太子妃是什么?”朝朝瞪圆了眼睛,用小手掰了一个葡萄塞给君行之,指挥着太子爷给自己剥葡萄吃。
他不知道太子妃到底是什么,但总能听到这个名字,皇爷爷总想给爹爹找太子妃,也有好多女人想做太子妃,不过皇奶奶说爹爹早就有太子妃了,爹爹一直在等她回来,他只知道太子妃好像是爹爹很亲近的人。
君行之沉默片刻,将葡萄去皮喂给他,声音低沉道:“爹爹是太子,太子妃自然就是爹爹的娘子。”
朝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葡萄吃下去,酸的眯了一下眼睛,“那朝朝叫娘娘什么呀?”>>
朝朝已经被弄糊涂了,分不清自己该叫‘太子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