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灭烛火,抬脚走了出去,跟祁丹朱一起慢慢走回去。
李婶知道君行之和祁丹朱来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开心地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酒有肉,有菜有面,几乎把自己的好手艺全拿了出来。
大家吃得甚是开怀,君行之陪姜仁扈饮了两杯酒,祁丹朱喝着好喝的鸡汤,朝朝捧着小碗吃得停不下来。
吃过饭之后,朝朝的小肚子鼓鼓的,撑得他直想抹眼泪,一副小可怜的模样,逗得大家忍不住笑。
君行之无奈,只好带着他去院子里散步,朝朝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乖乖跟在他后面走。
姜仁扈坐在棋局前,对祁丹朱招了招手,“臭丫头,过来跟老夫好好对弈一局。”
祁丹朱笑了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手执棋子,愧疚道:“师公,以前丹朱因为诸多原因,不得不在您面前多有隐瞒,请您见谅。”
善谋者善棋,她的棋艺自然不差。
“臭丫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姜仁扈慈祥地笑了笑,在棋盘上放下第一颗棋子,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君行之,低声道:“如果你在这世上真的有亏欠之人,那么你只亏欠了这傻小子的一腔深情。”
祁丹朱心中酸涩,垂眸道:“我知道。”
姜仁扈摩挲着手里的棋子,低声道:“这两年,行之总是找各种借口出京去办事,还千里迢迢地去过几次沂临县,其实老夫和皇后娘娘心里都清楚,他就是去找你的,可惜他每次都失望而归,他回来之后,总要大醉一场,人也更冷几分,他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其实心里苦啊。”
祁丹朱听得难受,她第一次听到君行之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心里又沉重又难过。
她悔恨地垂着眸子,低声道:“我如果知道行之在找我,我一定早就回来了。”
如果她知道,怎么会舍得君行之那么难过。
姜仁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丹朱,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在我们这一辈结束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别再让这些恩恩怨怨牵绊住你的脚步,更别再因为上一辈的事牵连到你和行之。”
祁丹朱点了点头,“我明白,师公。”
姜仁扈看她的神色应该是已经想清楚了,这才放心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认真地下起了棋来。
祁丹朱这次没有留手,也没有放水,认真地与姜仁扈对弈起来,姜仁扈虽然爱下棋,却是出名的臭棋篓子,他连祁明长都比不过,更别提祁丹朱。
后来君行之陪朝朝散完步,也走过来,在祁丹朱旁边坐下,偶尔帮祁丹朱走几步棋。
他们二人合力,更是让姜仁扈毫无招架之力。
姜仁扈郁闷不已,忍不住斜睨了君行之一眼,没好气道:“观棋不语。”
君行之学会了朝朝的逻辑,脸不红心不跳地又抬手走了一步棋,道:“我没说话。”
姜仁扈额头跳了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继续下棋。
君行之和祁丹朱联手,自然无人能敌,不一会儿地功夫,就把姜仁扈杀得片甲不留,惹得姜仁扈连连叹气,最后耍起无赖来。
姜仁扈指着他们控诉,“你们两个这是合起伙来欺负老人家,这几把不算,我们下次再比。”
君行之淡道:“您老当益壮。”
祁丹朱点头,“您老且弥坚。”
姜仁扈气得说不出话来,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把他们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棋局面前研究了半宿。
君行之和祁丹朱哑然失笑。
回去的路上,月亮很圆也很大,太傅府距离太子府不远,他们没有坐马车,慢慢散步走回去。
朝朝牵着他们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在他们中间,极为高兴的模样,君行之和祁丹朱看着他脸上的笑脸,忍不住开心。
回到太子府,祁丹朱站在门前的院子里,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皎洁的月亮,忍不住感叹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君行之仰头看了看,“今日十五。”
祁丹朱转过头,看着君行之俊美无俦的侧脸,柔声问:“行之,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行宫后山赏月时,我说过什么吗?
君行之轻轻点头,清亮的眼睛被月光照的极亮,“你当时说天上月,眉间痣,然后再未说下去。”
祁丹朱抿唇浅笑,倏尔捂住朝朝的眼睛,点起脚尖,轻吻了一下君行之浸染在月光中的侧脸,贴着他的耳畔道:“天上月,眉间痣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