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轻轻摇头,开口道:“我就不跟诸位一起走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犹豫,都有些放心不下。
祁丹朱是君鹤晏的女儿,他们想要好好照顾她。
秦清淮道:“小姐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我们去给您办。”
其他人纷纷点头。
祁丹朱轻轻摇了摇头,感激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意,但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办,就不劳烦诸位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开始过平静的生活,祁丹朱哪里还忍心让他们继续为自己奔走。
“这……”大家神色依旧犹豫,都有些不放心。
祁丹朱爽朗地对他们笑了笑,拱手道:“青山不改,诸位保重,就此别过。”
众人看她意志坚决,只好不再多说,一起抬臂拱了拱手,叮嘱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祁丹朱低头笑了笑,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习绿和青枚。
她走至青枚身前,五味陈杂地开口道:“青枚,我知道你是陛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今我即将离开京城了,你没有留在我身边的必要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青枚来掌珠宫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青枚是锦帝的眼线,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已经将青枚当做了自己人。
青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殿下,对不起,奴婢当初以为陛下只是关心您,才让奴婢把您的消息告诉他的,后来奴婢才意识不是这样的。”
锦帝装慈父装的太像,她最一开始还以为锦帝是太过关心祁丹朱,才会如此关心祁丹朱每天做什么、见了什么人,可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发现祁丹朱的难处,渐渐明白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祁丹朱蹲下扶她起来,柔声道:“我明白,你后来告诉陛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否则很多事我都瞒不住陛下,是你没有告诉他,你冒险这样做,其实已经潜移默化地帮了我很多。”
如果青枚事事都告诉锦帝,那么锦帝早就察觉到她另有所谋了,青枚本就不是坏人,她知道青枚不会真的害她,否则她也不会将青枚留在身边这么久。
青枚眼睛红红的,眼泪如珠坠落,她看着祁丹朱,心中愧疚道:“殿下,是奴婢亏欠了您。”
她如果早知道公主身上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她一定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给锦帝。
祁丹朱笑了一下,不以为意道:“这京城里谁没亏欠过谁呢?都是你亏欠他,他亏欠她,谁也没多干净,总要亏欠些什么。”
就连她,也欠了君行之。
她想到君行之,声音微微顿了顿,神色有片刻的怔愣。
青枚看着她,声音急切道:“殿下,您让奴婢跟着您吧,奴婢想继续伺候您。”
她跟在祁丹朱身边这段日子是最自由快乐的,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直留在沂临县。
祁丹朱轻轻摇头,看着青枚道:“这些年你一直住在宫里,无法适应宫外的生活,更何况我现在居无定所,连自己都没有安定下来,如何能将你带在身旁?”
青枚不舍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习绿,哭道:“你们都走了,只剩奴婢一个人,奴婢该怎么办?”
习绿爽朗地笑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回去替公主照顾小殿下吧,公主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殿下了,你如果也离开了,谁来照顾小殿下?”
青枚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祁丹朱。
祁丹朱轻轻点了点头,“帮我照顾好朝朝,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青枚用力点了点头,用衣袖抹了一下红通通的眼睛,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小殿下的,有奴婢在,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小殿下。”
祁丹朱听到她严肃的语气,忍不住笑了笑,想起朝朝,心中却是无尽的苦涩。
习绿不舍地抱了一下青枚,“快回去吧,有缘自会再见。”
青枚重重点头,眼中含泪对着祁丹朱行了一礼。
青枚百般不舍地离开之后,习绿看着她的背影,问祁丹朱,“您真的不带小殿下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