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宣眨巴了一下眼睛,分外的无辜又可怜,今日这酒不管谁喝,总归他是绝对不喝的!
他也不是真的要师父帮他喝酒,那样说只是暗示师父帮他挡一挡,枢尘和华澜总不能逼师父喝吧……
谁知话音一落,华澜和枢尘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俱都不善的看向云庭疏。
乔宣缩了缩脑袋,心中又有点后悔,怕师父一个人扛不住,不过师父那么厉害,带他逃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他也是真没有办法了tt
枢尘心中非常不高兴,乔宣不肯喝自己的酒,对自己这般戒备疏离,却显然十分依赖云庭疏,难道自己,就让他觉得这么为难吗……
华澜心中则嫉妒不甘,这可是乔宣亲手酿造的桃花酿,是他们初见之时的定情之物,可乔宣却面对这酒半点不动容,仿佛完全不在意了般,轻描淡写的让别人来喝……
你如何能够这般无情?
华澜胸腔中满是愤怒痛苦的情绪,但他毕竟是活了十几万年的上神,并非冲动莽撞的小年轻,虽然乔宣的行为让他十分难过,但云庭疏是乔宣信赖倚重的师父,自己若是轻易与云庭疏交恶,只会让乔宣更加疏远自己……
而且华澜没有轻举妄动,还有一个原因,云庭疏看来也是上神修为,但自己交友广阔,却并不认识云庭疏,甚至都未曾听说过,天界还有这样一位上神……
这天界,竟有他也不认识的上神吗?
而且天宫初见之时,乔宣分明说自己是归元剑宗弟子,能得到江惟清的承认应该不是假的,华澜并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只怀疑他有前世记忆,既然如此的话,乔宣的师父应是凡界之人才对,怎么可能会是天界上神呢?
如果乔宣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那么他一开始告诉自己的身份,就是假的。
不仅仅是自己,江惟清也被骗了。
能同时瞒过他们,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虽然心中思虑良多,但无论如何,既然此人是乔宣的师父,华澜便不会轻易开罪此人。
华澜定定看着云庭疏,眼神凝重,语气客气的道:“请问阁下是。”
云庭疏微微一笑:“泽白山脉,悬河。”
华澜微一沉吟,便想起了一件事,泽白山脉位于天界边缘,绵延广阔,但那里自上古以来,便迷雾重重,外人不得进入,误闯的仙人非死即伤,后来便渐渐传了出来,成为天界一方危险禁地,无人再敢轻易擅闯了……人们猜测,那里要么有上古尊神隐居,要么就是上古留下的遗迹。
只是这数十万年来,从无人从泽白山脉现世,渐渐人们都以为里面的主人已死,只剩下遗迹了。
现在看来,这位尊神竟还活着。
华澜神色越发凝重,道:“原是悬河上神,久仰了。”
云庭疏淡淡颔首,道:“帝君客气了,这是我小徒,他不懂事,我是来带他回去的。”
没错没错,快带我回去!
乔宣鼓起勇气,蹭蹭就从华澜那边跑到了师父那边,躲在师父的身边,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华澜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下颌紧绷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少年重逢,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眼睁睁看着他再次离开?
不,他不接受。
华澜视线陡然变得锐利,直视云庭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令徒与我曾有一世情缘,如今重逢说明缘分未尽,希望阁下能够成全。”
华澜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针落可闻。
枢尘那素来淡漠无谓,哪怕世界毁灭都不会动容的面容,此刻终于露出惊讶不已的神色,乔宣什么时候和华澜有过一世情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宣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华澜,华澜竟然就这样打直球了?!
他一把抓住师父的衣袖,拼命的使眼色。
死都死了,缘分已尽缘分已尽啊!
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云庭疏低头,望着拽着他衣袖的少年,那可怜兮兮又害怕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华澜道:“承蒙帝君厚爱,但既是历劫一场,前世之事缘尽前世,如今帝君与小徒身份有别……望帝君不要执着于一世情劫。”
华澜一字字道:“我知阁下可能有所顾虑,但我对令徒心意不会改变,希望阁下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不会辜负于他。”
云庭疏摇摇头:“过去之事不可强求,帝君修天道十万年,如何还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