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那个庄子种的东西有点多,红薯玉米,后来又多了土豆,这些可都是高产量的粮食,庄户们只有嫌种不够的,恨不得将所有土地都种这三样粮食。辣椒好吃归好吃,他们也有些心疼地,同一亩地,种红薯和种辣椒,产量差得可太远了!
沈氏也不想总是向儿子伸手要东西,索性直接拿了种子过来,自己让庄户种上。靖安侯府后院还有几块地呢,也能种点,平时想吃点辣菜了,摘几根辣椒炒炒,多方便。
福王更加没闲着,他在年前就开始盘算着酒楼的事儿,买下了京城最大的酒楼,折桂楼附近的酒楼,重新修建了一番,装修得很是体面雅致,就等着禅位大典一过立马开张,还让新帝给他撑场面,可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虞衡就觉得吧,碰上这么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折桂楼的掌柜估摸着特别想哭。
不止折桂楼的掌柜,京城所有酒楼的掌柜都绷紧了神经,憋着劲儿努力想各种留住客人的办法。
还真别说,本来有些酒楼已经存在一点店大欺客的情况了,被福王这么一刺激,赶紧绷紧了皮,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好好整顿了一番,倒是又赢来了不少好口碑。
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个艳阳天,太阳一大早就挂在了天边,层层金光洒在人身上,为所有人都带来了一层暖意,让人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最愉快的,当属太子。
他马上就要接过景隆帝手中的传国玉玺,成为这个帝国的真正主人,从此再无掣肘,一展宏图,同他父皇一样,建不世之伟业,成为一代明君。光是这么一想,太子就觉得热血沸腾。
虞衡也按制穿上了侯爷的正装,规规矩矩地站在官员前列,一脸肃穆地等着禅位大典开始。
好在这年头儿不兴什么领导讲话,不然的话,按照禅位大典的分量,层层领导讲话讲下来,没个半天的时间打不住。不过,礼部制订的这一套禅位流程也不轻松,先是由礼部尚书亲自念了表,说这是大宣的一大盛事,又把景隆帝和太子夸了又夸,才进入到主题,开始说禅位之事。
这篇文章写得是真的好,再加上礼部尚书沉郁顿挫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的情绪随之起伏。
而后,景隆帝和太子正式出场,气氛达到最高点。
景隆帝便是在这样灼热的氛围中,勉励了太子几句,含笑将玉玺放在了太子手中。
群臣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口中三呼万岁。
自此,属于景隆帝的时代结束,新帝昭宁帝的时代正式开启。
景隆帝说放权就真不再管任何朝政,禅位大典之前他就已经和齐王嘀嘀咕咕把行宫修了又修,就打算禅位后领着太后和后宫嫔妃前去行宫住着,绝不给任何人机会,免得他们给太子添麻烦。
行宫修得太好,景隆帝装病这些天又感受到了做咸鱼的快乐,更是恨不得立马就将玉玺扔给太子,自己赶快去行宫享福。搞得太子还很郁闷,这还是皇位吗?怎么在他父皇眼里跟累赘似的,迫不及待地就想把这个包袱扔给他?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景隆帝这个态度,确实让太子少了许多阻力。
太子…不对,现在应该称昭宁帝了,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子妃封为皇后,立皇长孙为太子,免去了国本之争。
至于原来的皇后,太后之位昭宁帝封不了,景隆帝就先给妻子封了。这位太后也算是历史上第一个由丈夫封为太后的女子,也是较为特殊的存在。
在立了太子后,太子的三师三少自然要安排起来。其他五位倒好,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让人信服,虞衡这个太子少傅,在里头就显得格外突出,也就额外招人眼红了。
太子少傅,从三品,单看虞衡先前的中书舍人之位,还是五品,从五品直接到从三品,他这是要上天啊!
有人想反对来着,但昭宁帝的理由也很充分——虞衡先前是五品的中书舍人不假,但他身上还有个侯爵啊!在大宣,侯爵算超品,这么一看,一个侯爷当从三品的官,不挺正常的?更何况,太子少傅又没什么实权,论权力,还不如原先的中书舍人呢。好歹那是皇帝的近身臣子,比太子的近身臣子好多了。
其他官员:……自闭,问就是心情复杂,虞衡这挂开的,简直让人绝望。大概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打破规矩而存在的吧。
经过这一出,众人也明白了,昭宁帝对虞衡依旧看好,大有为他铺路入阁的架势,只要虞衡经受住了考验,历练够了,入阁就是早晚的事儿。
虞衡是那种受不住考验的人吗?那当然不是,所以,他入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等他再历练几年,说不定能成为大宣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老。
瞧瞧,现在虞衡还不到二十五岁呢,就已经成了太子少傅,就算日后外放刷资历,顶天六年,回京后直接入阁,怕是也不超过三十五岁。
嘶——三十出头的阁老,想想都叫人心中发麻,简直天秀。
虞衡也没觉得自己升官后有多大的变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不必想那么多。
福王终于等到了禅位大典,结束后便兴冲冲地来找虞衡,“明天咱们的酒楼就要开张了,你可得抽出时间去看看啊!”
福王也是绝,给酒楼起名为绝味居,正大光明地打着自己的旗号,完全不怕御史参他,就差把赚钱两个字写在了脸上。虞衡也就提供辣椒和菜谱,算技术入股,不参与平时经营,听福王这么一说,虞衡当即点头,“行,明天下朝后,我们一同过去。”
然后,下朝后和他们同去的,除了齐王,还有新出炉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