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远方似有一只破风之箭飞来,落入人眼只剩一个黑点,迅疾锋锐,好似要刺入自己要害,如同当年。
穿心刺骨之痛似乎还历历在目,可这次它的目标却是将自己护得好好的、为留在她身边甘愿伪装成侍女的少年。
她不知从哪里使出来的劲儿,狠狠地一推,将容倾压在马下,横躺着比翻身下马要好一些,不至于落马陷于被动,而且自己暴露出来,对方也不会下狠手。
但这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容倾正与为数不多的几人以剑相档,有些腾不出手,便被猝不及防地推开横倒在马背上,而少女坐得笔直,她身后是猝不及防准备收回剑的刺客,那么身前呢?
这些念头飞速流淌过,现实中还没有一秒的功夫,他左手拉着她往侧边带,两人几乎要落下马,但恰好避过了那支箭,甚至那箭好巧不巧地刺入了洛瓷身后那名刺客胸膛。
若是再晚上半分,也许洛瓷就会中箭,换成旁人铁定把握不住机会,不能护住她无伤避开。
洛瓷手指还有些冰凉,心神还处于紧绷状态,她不确定自己提醒他能不能及时躲开,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分心躲避,更不确定她提醒完还有没有躲避的时间,所以只能选择推开他,以短时间所能想到的最好方式,这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
即便是当初为皇弟挡箭,也并不是今日这般,当时她与皇弟离得很近,她推开了皇弟,令他避过那只箭,而自己并未被刺中,她是被紧接着的冲她而来的第二箭刺中。
其实很奇怪,那只箭看似迅疾,可没有刺得很深,甚至十分精准地避开了心脏和内脏,但她的的确确是昏迷了数日,那一刻的穿心刺骨之痛十分真实,寒凉入扉,甚至如今想来也历历在目,但其实……那种痛更像是来源于灵魂上的,而非身体。
似乎是她很久以前被人拿箭刺伤过。
她微微回神,垂下眸,没有说话。
而方才是不同的。
曾经她是意外中箭,并不是如同此刻抱着可能会重伤乃至身亡的觉悟,她甚至很清醒,她有几率避过,最多也就是被刺中肩膀,那后来的第二箭完全是意料之外。
而这次,她清楚地知道,背后还有拿着长剑袭来的刺客,前方是似乎根本无法躲避的暗箭,可她选择了推开对方。
不论身前身后都是在赌,赌自己能稍微避开些,不会被命中要害,赌身后之人能及时收回剑,她知道对方不会下死手。
两者之间,是不同的。
经此一变,暗中之人也被骇到了,不敢再放箭。
万一真的射中了公主,帝王绝对不会妥协,而帝王兵力更胜一筹,加上唯一在意的亲人中箭,更会不择手段地回击。
容倾心中也是怒火中烧,隐隐带着后怕之意,他朝天空放了颗信号弹,除去这边的,几乎所有属下都出动,帮助帝王清缴那边的叛军。
至于这边,那些手下都像磕了药似的,疯子一样的打法,像磕了药似的,原本就力不从心的敌军没多时就败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