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他不明白温诀为何非要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不明白他为何一面对自己那么好,一面又要极力的打压;不明白他的邪恶与残忍、正义与温柔,到底哪一种是真,哪一种是假……
若他过往所为种种,皆是逼迫自己成长的手段,那自己现在已如他所愿,走上了他希望的路,他为何,仍旧什么也不肯说?
殷无咎净了手,解开温诀腰间束带,将他身上的衣裳层层剥开,然后拿了药膏替他抹在伤口上。
他看着温诀的专注眉眼,有一瞬间让温诀觉得,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从前。
殷无咎给温诀上好药后,褪去身上华贵的龙袍,侧身躺到了温诀身边。
他的手,轻轻抚过男人身上的一道伤口,那是上次宫宴上被他刺伤的,现在伤痂都已脱落,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凸痕,看着不好看,但摸起来的触感很软。
殷无咎想到那日御天忽然消失的事,如今想来,当时是被毒无倦偷去做手脚了,他有一点点的庆幸,幸好他没有一开始便用那带毒的剑,不然这人身上……如今只怕没有几块好皮了。
放弃再找人替温诀医治,对于殷无咎来说,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决定,因为他选择放弃,就意味着他要接受这个人即将离去的事实。
他的手慢慢往下,然后,他发现了什么。
殷无咎忽然挺起身子来,看向温诀的上身,审视半晌,他指着温诀胸前的一处,说道:“朕记得你这里,曾受过伤的,为何一丝痕迹也无?”他指的是新婚那夜,温诀被他匕首刺中时留下的伤,按理说,他刺的那么深,应该是不可能修复的,可是现在,那里完好的就像从未受过伤的模样。
殷无咎与温诀心意相通之后,时有肌肤相亲,倘若有这一道伤,他也许不会糊涂至今,等真相摊开在自己眼前,才幡然醒悟。
温诀眼睑微垂了下,无波无澜的说:“用了些不错的药。”
他这回答着实不怎么走心,但这段时间以来,殷无咎都有些习惯他这种敷衍的态度了。
“罢了,你身上发生的事,从来也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殷无咎低低呢喃了句,然后他的手抬起来,落在了温诀的脸上,他的动作起初很轻,渐渐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男人那张欺霜赛雪的面庞上泛起血红,他才终于停下了那有些粗鲁的动作。
殷无咎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那抹云霞似的红,有些好笑的想,若放在从前,他是做梦也不敢想,他会对这个男人做出这样逾规的行为。
多年来被他捧在神坛上的男人,忽然砸下来的那一刻,不仅将他心中过得信念砸了个稀烂,也将他们之间那种介于师徒的上下之分,砸了个荡然无存。
殷无咎原本只是想看看这张脸是不是真的,可看着男人那英俊面容上的泛出的红晕与眼里隐含的无奈,沉寂许久的心湖,忽然恍若投入了块大石,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他毫无预兆的,倾身吻在了温诀的唇上。
温诀呆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想要推开他,结果被殷无咎强势的镇压了。
殷无咎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双手反摁在床上,厮磨在他唇上的嘴轻轻开阖了一下:“你不准动!”
语气里三分警告,三分危险,还有四分不容置喙的强势。
温诀指尖轻动了动,显是有些不习惯他这样子,但是这种不习惯,很快便淹没在了少年君王炙热的恍若火焰一般的亲吻下。
殷无咎的动作里,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与从前那柔软顺从、动辄羞赧的少年判若两人,这样的他,仿佛穿过了腥风血雨,千帆过尽而来,透出一股与从前截然不同、却简直震撼人心的蛊惑力。
殷无咎扒光了温诀身上的衣裳,不太温柔的吻一下下熨过他的身体,所过之处开出一片片深浅有致的绯花。
“陛下……”温诀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别这样。”
殷无咎落在他肩上的唇忽然一顿,然后,搁那咬了一口。
他一开始没用太大的力气,但咬下去见男人半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怎么就较起了劲儿,然后等他反应过来时,便觉口中一股腥甜。
殷无咎松开嵌在温诀肩上的贝齿,抬头看着男人白净肩头上那个明显的、正在往外渗血的齿痕,放轻了几分声音问:“疼吗?”
温诀平静道:“不疼。”
殷无咎便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齿痕上戳了戳,看到男人的身体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他皱起眉头道:“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