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常温下的水冰凉的刺骨,不一会儿,他一双白皙的手便冻的通红。
“这种事情让侍卫做就行了,哪儿用的着你?”小央抱着剑在门口看他,悠悠说道。
“公子不喜旁人进自己的屋子。”南熙说着,将手中擦好的剑轻轻放回了剑架上,“这泣血,是当年陛下钦赐的,公子以前一直带在身边。”
“主子他这一走就是两年多,除去时常传回来的那些消息,一次面都没露过,你说主子他……是不是被人控制胁迫了?”
南熙眼神一滞,但是很快,他便否认道:“不会的,公子传回来的信件上,都有特殊标记,我不会认错的,他不现身,想必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可我始终不明白,主子为什么明面上打压那小子,背地里却让咱们放权给他,我记得他可是一直都想杀掉主子的,这也就算了,主子似乎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只要好好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就行了。”
小央撇了撇嘴:“你这家伙,这些年真的是越发古板没趣了,也不知像了谁!”
南熙道:“有吗?”
小央伸手捏了下他比初见时成熟了许多,但仍带着些婴儿肥的脸:“瞧你这人畜无害的样子,谁能想到你如今掌握着整个将军府的命脉呢!”
温诀当初离开时,将将军府人员调配、军队调配、以及府中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生意经营等权利,全都交给了南熙,他这些年来无法现身,唯有如此,府中一切部署和经营才能更好的运作,可这也等于,若是南熙起了二心,那么温诀将什么也不剩了。
不过南熙是温诀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陪伴他最久的人,所以温诀很信任他。
南熙手上沾了脏水,用胳膊挡掉小央揪自己面颊的手:“你事情都做完了?”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小央说着,扫了眼屋内同两年前分毫未变的陈设,半晌,低低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主子他几时才能回来?”
南熙没说话,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收回视线继续擦拭着面前的桌椅。
小央见他一双手冻的红通通的,道:“你别擦了,这天气,受了寒可难好。”
南熙不以为意道:“好歹也有些武功傍身,哪那么容易着凉。”
小央见他不听劝,将剑一放,袖子一卷:“帮你一起,真服了你了!”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起府中防护问题。
温诀不在的这两年,南熙他们对外的说辞是他身体不好,在家静养。
温诀有心疾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这借口倒也有说服力。
只是护国将军“病了”是大事儿,时常有人拜访,就连皇帝都偶尔过来,南熙他们为了掩人耳目,便让人假扮成温崇洲的样子应付,再加上有温诀之前安排的一直假扮永淳公主的女心腹在一旁打掩护,完全没有人产生怀疑。
这种情况还好说一点,比较防不胜防的是时常有各方势力派人潜入府中探查温诀的情况,所以为了不让消息暴露,这些年来府中戒备甚至比温诀以前在的时候还要森严,今日除夕,明天新年,是愈发需要严加防范的时候,所以他们必须要更加谨慎一些。
将军府里的安保问题是做到了万无一失,这个年也过的还算风平浪静,但南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小央所说的那般,染上了风寒。
小央飞狐他们在屋子里烧了许多炭盆,给他身上裹了好几层被子,一天到晚轮流照顾着。
到大年初五,他已经烧了两天了,大夫开的药吃下去没什么用,他味觉也没有了,偶尔勉强吃口东西还禁不住吐了出来,那本还有些肉的两颊明显的凹陷了下去。
这天夜里,他突然稍微有了些精神,便让飞狐搀着自己下了床,然后在桌案上给温诀写了封信。
小央在一边扫了眼,顿时黑了一张脸:“你这写的什么,交代后事呢?”
南熙带着圈青灰的大眼睛轻轻眨了眨,要说点什么,却被一连串的闷咳给憋了回去。
他刚病那几天还咳嗽的很响亮,如今整个人都病恹了,连咳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小央忙给他拍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