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坐院中,还是前往客厅?”温诀问道。
殷弘玉想了想,说:“去你房里。”
温诀眼神一暗,半晌,伸手道:“这边请。”
他现在几乎能确定了,殷弘玉那天并没有完全喝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揭发自己。
殷弘玉顺着温诀的指引往温诀卧室的方向走去,行到半途,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殷无咎,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似是示威,又像是在挑衅。
殷无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无法不在意。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去别人房里坐的,这宁王与师父应该是旧识,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殷无咎不喜这人看向自己师父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紧了紧握在手中的伤药,提步跟了上去。
但是走到门口,温诀却不让他跟进去了。
“无咎,师父同宁王说些事情,你先回房休息吧,刚刚练剑那么久,也该累了。”
殷无咎面色呆滞了一下,他几乎忍不住要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踟蹰半晌,他走过去拉起温诀的右手,将从屋里找出的那罐药膏放在了温诀的手心里。
“您先将药擦了。”
“好。”温诀几乎是无比顺从的应道。
“那我回房去了。”殷无咎留下这句话,而后朝殷弘玉礼貌性的拱了拱手,便向一旁的正屋行去。
“无咎。”走了一段,他忽听男人在后面唤道
殷无咎脚下一顿,回过身来:“师父还有何事?”
温诀道:“晚些时候,师父过去找你。”温诀说这话,自然不是要去和殷无咎睡觉之类的,他只是在告诉对方,他并不会久留这位宁王。
“好。”
殷无咎转过身去,面上紧绷的神情渐渐松下许多。
两人即便曾就有过什么纠葛,可现在,师父答应了同自己在一起,自己就该相信师父的,那又还在这里担心什么呢?
“怎么徒弟住主卧,你这个做师父的,反而睡在侧屋呢?”殷弘玉迈步走进去屋子,有些无关紧要的道。
“我并不讲究这些。”温诀说着,拿起火折点燃了屋内的烛台。
殷弘玉的视线在屋中缓缓扫过。
这间屋子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玄关处放着绿植的盆栽,中心圆桌上摆着一套白瓷杯盏,临窗桃木的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而桌案后面,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曳地轻纱隔开的另一个空间中,矮桌上放着瑞兽的香炉与一方质地古朴精致的古琴。
面积不大不小,每一处都透着布置者的用心,透着居所主人生活的痕迹,在暖黄烛火辉映之下,竟给人一种别样的温馨。
殷弘玉轻嗅了一下,闻到了股檀香中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气味。
那药香,是属于他熟悉的那个温崇洲的气息。
温诀以前住在将军府的时候,殷弘玉时常前去叨扰,自然也进过他的卧房,那地方陈设单调,没有半分特色,他原以为是男人性格所至,但现在看来,不是他喜欢那样的摆设,而是他的心思,从未放在那坐府邸中过。
殷弘玉在桌边坐下后,视线重新落回温诀的身上:“你还真是放得开,这一甩手,就是两年。”
温诀道:“那日你果然没醉。”
“是啊,我没醉……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全知道的。”殷弘玉说着,脑海里便又不自觉的浮起温诀抱着昏死过去的殷无咎失控的模样。
那天发生的一切,是温诀的噩梦,可又未尝不是殷弘玉心中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他只要一想到,他所爱的这个男人,满心都是另一个人,一颗心就痛到难以自抑。
他印象中的温崇洲,淡情寡性,漠然幽沉,一颗心仿佛铁铸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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