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靠近了些,看清了青年模样。
——七皇子殷弘玉,刚刚那场八卦的另一个主人公。
在小厮的指引下,殷弘玉走进了一座清冷的小院落,进了院落中的一间屋子。
他进去后,那小厮拉上门,转身守在了一边。
殷无咎观察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这小厮看着其貌不扬,但却是有功夫的,好在殷无咎早就从他的脚步中看出了这一点,没有掉以轻心,所以才能成功地在他反抗之前封住了他的穴道。
殷无咎用指尖在糊门纸上戳了个洞往内瞧去,这一看不要紧,却见那灰青的帐幔间,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
躺着的男子,着一身如火红衣,面上带着银色面具,竟是他迟迟未曾等去的温崇洲;而趴在他胸膛间,近的几乎凑到他唇上,正痴痴看着他的人,不是刚刚进去的殷弘玉还能是谁。
殷弘玉喝醉了,这一点殷无咎方才在外面,看他晃晃悠悠、七弯八拐的走位就知道了;可温崇洲呢,他也喝醉了吗?
新婚之夜,放着新娘子不闻不问,跑到这里来和新娘的兄长厮混,这似乎……也的确是这个家伙能够干出来的事。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黄晦暗,将其中气氛渲染的愈发暧昧,似乎就要一触即发。
殷弘玉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那漂亮的红唇忍不住就要落下去。
那被酒精夺去了八分神志的大脑,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亲吻他,拥抱他,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人。
这么想着,殷弘玉的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了酒精的加速,等他真正付诸行动的时候,竟然眼前一黑,抵不住醉意的直接晕死了过去。
殷无咎等了一会儿,见这俩人一直没动静,故意泄出了一丝气息。
他这么做,是为了试试里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温崇洲身手很厉害,若是还清醒着,周围出现生人气息他必定能有所察觉;而若他没有察觉,要么是睡着了,要么就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佯装不知,等自己靠近了再一举
拿下。
若是第一种可能,在对方追出来之前遁走,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他就有机会杀他报仇了;若是第三种,怕就只有思路一条。
机会摆在眼前,殷无咎无法因为有风险就放弃,所以在里面半晌没有动静之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在系统一连串叫魂似的呼唤声中,温诀沉醉的神志终于苏醒了过来。
系统狂松一口气:【您老可算醒了。】
温诀强忍着头疼道:“怎么了?”
系统说:【您要再不醒,就要被您的好徒儿给捅死了!】
“什么?”温诀一愣,尚未来得及理解他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就感觉到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他猛地睁开,入目一把锋利逼人的匕首,正朝着他的心脏直刺而来,而那握匕之人,眉如墨画、眼似星潭,头上梳着虽然有些凌乱,但十分漂亮的朝凤髻,一身如火嫁衣披在身上,愈发衬得他肤若白雪,不似凡尘。
好看,胜过世间所有男男女女的好看。
可这让万物黯然失色的漂亮的人,此刻浑身杀气,正握着利匕要插入他的心口。
温诀恍惚了一下之后,才将这人与自己那个粘他恋他的小徒弟联系在一起。
过于震惊的心情,让温诀一时忘记闪避,错失了先机。
好在不破功从来都是给力的,在匕首已经接触到温诀胸膛的情况下,温诀念起身动,身子迅速向一旁移去,那本来要直直刺进温诀胸膛的锐利匕肩,因为他的快速移动,顺着温诀左胸一路划到他的右臂,将他身上红色的嫁衣连带着里面的皮肉由浅而深划出一道长而整齐的破口,最后,一下扎进了温诀的右臂中。
温诀从床上摔下来,在地上滚过一圈迅速站了起来。
虽然血流的很厉害,但胸膛没有被自己徒弟捅个对穿,已算是万幸了。
温诀不知道殷无咎这一下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只觉得痛,撕扯神经的痛,他感觉那匕首应该是刺进自己上臂的骨头里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移到了对面的殷无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