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儿,你说……我造反,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李猪儿一听都懵了,这事儿,我一个贴身的仆从,说的明白吗?
“主子,您说对,就是对,您说错,就是错……”
安禄山听了,硬生生地气笑了,“老子就不该问你……”
李猪儿也笑了,满脸习惯性地谄媚,“主子,看您说得……我就是您身边的一个仆从,端饭,倒酒,铺床,叠被……别的我也不会啊……您问我这个,我哪知道去,反正我就知道听您的话就对了……我脑子笨,也想不明白那些……”
说完之后,李猪儿偷眼打量安禄山的脸色,之间他一脸颓然一言不发,忍不住壮着胆子说道:
“主子,您要是真想问问这个事儿,不如我去把军师请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禄山一声冷哼打断了。
“别跟我提他!
军师?高尚?他算个屁的军师!
第一次出主意,咱们被围在汜水关前两里处,数百曳落河,上千骑兵,就这么没了!
第二次出主意,五千多人折腾了十多天,一座土山,被谢三郎一把火烧了!
第三次出主意,白白送给谢三郎二十万支箭矢,第二天倒是不送了,被人家淮南军冲出了汜水关……
咱们现在落到这一步田地,多半就是因为他!
还有脸当什么军师!?
嫉贤妒能,志大才疏,说的就是他!”
安禄山越说越生气,到了最后,恨恨地把杯中美酒倒入口中,仿佛只有美酒的辛辣,才能暂时压制住他心中的怒火。
李猪儿见状,都没用安禄山再次开口,主动就把酒给倒上了,一边倒酒还一边劝说。
“是是是,主子您说得都对,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
不过,您也知道,高尚乃是弥勒教的教主,他这么多年了,只管大方向,具体事件的谋划,不都是严庄严夫子在做么……”
“严夫子……”
安禄山端着酒杯,口中悼念了严庄的外号,略略一沉吟,随即又是一声冷哼。
“弥勒教的,都一个德行!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让我下定决心造反的,不就是他严庄严夫子?
就算他没有失陷在长安城中,又能怎样?
如果我问他,我造反是对是错,他肯定要说是对的……
嘿,弥勒教,弥勒教!
无论是严庄还是高尚,人家要建立什么地上佛国,哪里是真心实意帮我安禄山对抗谢三郎!?
你道我这个教中右护法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我手握幽州、河东十余万边军精锐,能够帮着他们弥勒教改朝换代……要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这些人能搭理我一个杂胡出身的胖子么?”
说完,又是一口抽干了杯中的酒水。
李猪儿闻言,却不干说话了,他就是安禄山身边的一个仆人,这些事儿,本就不该张嘴说话,现在看着安禄山的情绪越来越差,李猪儿生怕自己说错什么,立马闭嘴,只是上前给安禄山倒酒。
安禄山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这些事情在他心中压抑得太久了,反正帅账之中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值得信任的李猪儿在身前,索性,安禄山也打开了话匣子。
“刚才问你我造反是对是错,其实,也是问我自己……”
安禄山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双眼迷醉之中,满是回忆。
“上一次,我喝多了,是在朝堂之上。
那一天,我封王!
天子举杯,贵妃起舞,龟年奏乐,满朝文武共同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