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太深的话,纵然是日头的大夏天,也极少能有阳光能穿透那厚厚的树冠的。
偶有几点斑驳阳光洒落,也早已褪去了过热的温度,变得和水一样温柔。明明林子里阴凉极了,但姜洛从后面看着晋春迟时,却觉得女人身上好像耀眼得像在发光。
她从后面一把抱住女人的腰,酸楚道:“不看了,我不想看瀑布了。”
晋春迟被她绊住,不知道这小猫怎么了,姜洛脑袋磕在她背脊上,闷闷地说:“我们回去吧。”
晋春迟抬手,将锋利刀尖插进一旁的野树上,去摸姜洛的手:“不舒服吗?脚疼了?”
她只以为是小姑娘娇气,走了这般远的路,不愿走了。
那回去就回去吧。
“不是的。这些枝丫也太烦人了,还有荆棘也是,忒讨厌了。”
姜洛对着草木撒了阵气,才在女人的疑惑中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晋小姐一路走一路清理,很辛苦吧?不看了,瀑布有什么好看的?”
晋春迟失笑:“还好吧。其实不是很辛苦,瀑布已经很近了,要不我们还是看了再走吧?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晋春迟其实是游刃有余的,然而无论她怎么解释,姜洛都认准了她在嘴硬,怎么也不肯让她再走了。因为怕晋春迟不听自己的,姜洛干脆把女人先前插在树上的那把刀拔下来了,牢牢抓在手里,那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还她了。
“走啦,回去啦。我想回去了。”
她抱着刀,小声地催促着女人。
晋春迟眼底生出几分兴味:“怕我辛苦?”
姜洛点点头。
晋春迟又道:“可是真的已经离瀑布很近了。”
“再近我也不想看了。”
晋春迟揪揪姜洛那鼓起来的脸颊:“那我这一路走来就不辛苦了吗?这条路已经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了,如果现在咱们回头,我当然也不用继续砍树,但原先那四分之三的辛苦,不是都白费了吗?”
姜洛迟疑了:“这”
她微微动摇,就在这时,晋春迟指指荆棘遍布的前路,又指指由自己一路清理出的那条来时小道:“所以应该怎么选呢?是让原先的辛苦白费,还是再努力一把,达成原先的心愿呢?”
这个选择并不难做,在晋春迟点出其中的关节之后。
姜洛走向了瀑布的方向,晋春迟迈步跟上,她以为小姑娘想通了,遂伸手去拿姜洛抱在怀里的那把刀,结果被姜洛拍回去了。
“刀给我,洛儿。”
“不给,你的辛苦不能白费,但接下来的路,让我来吧,我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