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这老货出头……李冉冷笑着看着越众而出的张柬之。
论顽固,这厮简直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要说此人跟大舅哥有什么私仇,那倒未必,这厮纯粹是守旧派的思路,认为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变而已。
“荒谬,后继之人,当以才学人品而论,岂可因区区面容而倒行逆施!”
李显怒了,真生气的那种,若是朝政争个你来我往也就罢了,立太子是他老李家的私事,这姓张的指手画脚好生讨厌。
“陛下当谨慎,况且才学人品皆可以教化,但面容之姿却难改……”
“咳咳,张大人,照你这么说,那些为国出力却留下一身伤残的有功之士,是错的了?”
论嘴炮,老丈人到底差了些,又碍于身份,对倚老卖老的张柬之还真拉不下脸皮来对线。
李冉只能长叹一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百官瞬间哑然,纷纷向张柬之报以同情的目光……嘴炮大师来了,保重。
“……非也,此乃两说之事,为国捐躯有功者,以财物赏赐,然太子之位,必当……”
“有什么两码事!”
李冉径直打断他的话头,扬眉道,“张大人的子嗣,可曾去往疆场建功立业?”
张柬之顿时哑然,这话诛心了不是?他就是一文官,读书人,家族子弟自然也是习文为主。
“……不曾。”
“既然不曾,那张大人享受着重润将军打下来的安宁生活,却嫌弃他因战事而破相,岂非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粗鄙的质问,效果却异常好使,对付文化人,就得流氓一点。
张柬之被哽的不轻,将头别过一边道,“尚书令大人咄咄逼人,老夫不与你争辩。”
啧,聪明了,知道挂免战牌了。
“行,你不跟我说,就当你默认了。”
李冉继续无赖,扬眉道,“还是知道自己理亏,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张柬之刚想回嘴,猛然醒悟这是李冉挑逗之计,再争论下去,没准真要把自己说的没台词。
当下祭出拖字诀,只身跪下叩首,请求李显收回成命。
百官见他如此做派,同样纷纷效仿。
一时间,宣武殿的人头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你们都干什么!”,李显气得面色赤红,眼中毫不掩饰杀意。
这朝中一半人都是从龙之功的功臣,他平日里客气对待,但真惹毛了,少不得杀鸡儆猴。
“陛下,我等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着想,还请陛下三思。”
张柬之用力磕头,额头都快出血了。
李冉看得眉头大皱……这不科学,张柬之拒绝的态度,也太强硬了一点。
作为臣,他逾矩了,对于最看重规矩的老古董而言,这种态度和立场绝对有问题!
哪个环节不对?
李冉紧紧盯着这厮的眼睛,再看看与他一起跪下的大臣,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影。
能让这些老货如此旗帜鲜明的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武则天,绝对是武则天在背后指使!
李冉紧紧捏起了拳头,没想到这老娘们如此阴魂不散……她对李重润的戒备心,简直到了夸张的程度,哪有这么不讨奶奶喜欢的孙子。,,